片刻后。
隨著馬車在眾人注視之中,一路來到城門下停住,田儋以及其他宗室男子身旁,那些手持利刃的男子,全都小心翼翼的上前,形成保護之勢。
無他,所有持劍男子都清楚,對面護送馬車的二十多人,不敢說武藝高強,但至少全都是戰場存活下來的精銳伍卒。
“退下”
田儋上前,不顧那些持劍扈從的保護,甚至微微側頭,大聲呵斥所有人退下。
見狀,不僅僅是田儋的扈從,就是其他宗親男子的扈從都紛紛猶豫的看向自己的主人,而那些宗親男子見到田儋開口,都點點頭,畢竟宗親之中,除去臨淄田鼎一脈,其他宗親都很難比肩田儋一脈。
隨著四周所有扈從退下之后,田儋上前兩步,當看到馬車內走出一個穿著秦服的年輕男子時,當看到那秦國大良造的爵弁下,是一個年紀輕輕的面孔。
田儋即便心里有準備,但還是忍不住吃驚,世間都傳言白衍年少,不似武夫,但一直以來,在田儋心中,白衍傳言再是年少,然作為一個常年領兵在外,戎馬殺敵,兇名赫赫的將領,其模樣能年少到哪里去。
直到此刻。
看到白衍的面容時,田儋方才吃驚,驚嘆傳言不假,若非看到那秦國大良造的爵弁,田儋都不敢相信,面前這個面不魁梧,體不壯碩的人,居然是白衍。
眼前白衍給田儋的感覺,甚至有些像儒士學子,實在難以讓田儋與那個殺伐果斷、兇名赫赫的白衍聯系在一起。
“田儋,見過武烈君”
田儋回過神,看著白衍走下馬車,立即抬起袖口,對著白衍打禮。
在田儋身后田榮等一眾齊國宗親,全都跟著田儋抬手,對著白衍打禮。
齊魯是中原禮儀、百家發酵之地,并且齊國與所有諸侯國不同,從不排斥商人,甚至鼓勵商人經商,這也讓齊國的綢衣服飾,不僅僅比其他諸侯國的多款,就是顏色,也更為好看,讓人賞心悅目。
“白衍,見過田君,見過諸位”
白衍先是給田儋等人回禮,隨后便依次對著田儋身后的那些田氏宗親,拱手還禮。
那些齊國宗親如何尊敬白衍,白衍便都以相同的禮儀,盡數還回去。
“鄒鄒之齊風,然拂秦衣,遼廣之齊土,卻駛秦馬齊人心哭,滿城皆涕”
田儋看向白衍一身秦服,眼神一黯,有些傷感的看著白衍身后的馬車,看著扈從白衍的那些男子,全都是秦人伍卒。
似乎眼中有些泛紅,田儋這才回神看向白衍,嘆口氣,再次認真的抬起雙手,對著白衍打禮。
“田儋,等候武烈君,久矣”
田儋開口說道。
這一次與其他所有宗親不同,在所有人的注視下,田儋對著白衍打禮,腰都彎得很下很下。
一番話,一個禮,讓白衍都有些受不住,連忙后退,也認真的拱手打禮,彎腰下來。
“山川異域,風月同天,田君久候,白衍心愧”
白衍輕聲回答道。
禮畢后,白衍看著眼前一眾齊國宗親,即使在進入齊國疆域后,已經心有準備,但此刻,白衍依舊有些頭皮發麻,感慨這一趟前去臨淄,怕是少不了酒宴交談。
“田榮,見過武烈君”
“田橫見過武烈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