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門前,白衍一步步從屋內走出來時,已經身穿秦甲,頭戴秦國大良造的爵弁,腰間佩戴著的,更是名劍湛盧。
別說村子長大的耕農百姓,就是那些士人,以及跟著湛氏多年的霧,看到白衍的模樣,全都不敢吱聲,而眾多被抓起來的村民,臉頰上一片淚水,滿是后悔。
很難想象,二十幾歲、三十幾歲、乃至四十多歲的健壯男子,一臉害怕的趴在地上,一邊哭,一邊手腳瑟瑟發抖,大腿間更有一股水跡蔓延。
“將軍,這些人應當如何處置”
牤對著白衍拱手詢問道。
白衍本來看向爹娘滿是笑容的臉上,聽到牤的詢問,目光看向那些方才要打父親、搶兄嫂的人,眼中盡是冷漠。
不過還沒等白衍回復牤,這時候一名將士,便上前稟報,說有一名自稱是令史的齊國官員,想要求見將軍。
“帶人過來”
白衍聽到將士的話,想到此前那令史的舉動,并沒有拒絕。
“這些人全按秦國律令,私斗尋事,搶掠人口之罪處罰”
白衍對著牤說道。
白衍沒有讓將士們直接殺死那些村民,而是按照秦律來處置,既然鐵騎到來,那白衍,便不想在父母面前殺人。
白衍不想讓父母害怕他。
當白衍轉過頭,望向一臉慌張,眼神看過來時,滿是陌生的爹娘。
“爹娘兄長,衍兒這一身衣物如何”
白衍故作笑意的問道,不管是神情還是語氣,與轉頭之前,判若兩人。
可是不管白衍再是如何,在孇氏與衍父眼里,作為從小就是村民,除了臨淄沒去過其他地方,也沒見過什么大人物的夫婦二人,突然看到自己的次子,穿著一身衣甲,腰間佩劍的模樣,短時間,還是有些恍惚陌生。
特別是聽到次子說話之時,一旁的院子內,二十多個村民,全都哭喊著,哀求著被秦卒押走。
“求求將軍,放過我們”
“親家,我們錯了親家女兒、女婿,爹娘錯了快救救爹娘”
撕心裂肺的哀求聲,傳遍小苑的每一個角落。
一開始那些人有多蠻橫,有多無理欺人,那么這一刻模樣,就有多讓人好笑。
然而不管是誰,膽敢掙扎反抗,鐵騎將士直接就會拿起拳頭,或者腿腳,全力一腳腳踩踏在其腦袋上。
在戰場上出生入死的人有多兇狠,從尸山血海中活過來的將士力道有多重,看著那些村民男子不過挨兩下,好一點的頭破血流,奄奄一息,重直接伴隨著聲響,一動不動,從這一點便能看得出。
這一幕。
讓小苑內外,所有看到的村民,全都隨著秦軍一腳腳,而一次次顫抖,露出驚恐萬分的眼神,望向那些鐵騎將士,目光滿是恐懼害怕。
“衍兒”
孇氏或許是不忍心,或許也是沒經歷過這些事情,在骨子里,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人命關天的思想根深蒂固。
于是聽到那些村民哀求、哭泣被拖走的模樣,孇氏本能的回過頭,看向白衍。
“娘,若是方才無人,可知兄嫂下場可知兄長與父親,會被如何”
白衍看著善良的娘親,沉默數息,笑容散去,隨后輕聲說道。
連白衍都不敢想象,若是無人倚仗,他們一家人會是什么結果,會是被人如何欺負。
白衍知道娘不忍心,看著父親那陌生又熟悉的眼神望過來,白衍滿含歉意的看向父親一眼,只能希望父親能理解。
“抓住那幾人”
白衍轉頭,沒有再留情面,直接指著娉的良人,以及那四名士人。
“吾等皆乃齊人吾等皆乃齊國之人,汝等秦人何來抓我將軍,放過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