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老者贏滁打禮之后,其他兩名老者,以及三十多歲名叫贏槐的男子,也紛紛對著白衍打禮。
全都是贏姓之人
幾乎剎那間,白衍心中一頓,立即猜測到這些人大致的來意。
“白衍,見過諸位不曾知曉諸位到來,白衍有失遠迎”
白衍雖然內心中嘆息,但面色依舊沒有絲毫表露,反而一臉笑意的與眾人還禮。
“非也”
云陽君笑著擺擺手,隨后告訴白衍,昔日白衍救下贏羲,他們一直沒有找到機會感激白衍,是他們贏氏之人失禮才是。
隨著眾人笑著互相客套,牤在一旁守著,看著白衍與這些贏氏宗親打交道。
正堂內。
隨著白衍帶著云陽君等人入座,客套之后,便是眾人對白衍賀喜,恭賀白衍平定齊國,再立大功。
眾人的一陣吹捧,直到酒菜都上來,方才停止。
“老夫以為,武烈君入秦為將,秦定天下,武烈君所立下之功,比較周朝,都不弱太公”
云陽君說話間,話鋒一轉,順著之前對白衍的贊譽,把話題扯到周朝與姜太公身上,看著眼前謙虛的白衍,云陽君笑了笑。
“白衍不敢,幸逢麾下部將,皆乃能征善戰之人白衍今日所立之功,下愧十以萬計將士尸骨,上愧王上之厚信,言功,白衍愧,言秦,白衍更是無顏”
白衍聽到云陽君贏淡的話,收起笑容,抬手對著云陽君打禮,輕聲說道。
“不瞞云陽君,昔日在楚地,被楚軍項燕、景騏領兵所圍時,白衍便已有歸秦之日,辭官歸隱的念想”
白衍直白的說道。
“什么”
“辭官歸隱”
聽到白衍的話,這一下,別說贏回、贏滁幾人,就是云陽君贏淡,都一臉吃驚,錯愕的轉過頭,與贏辟對視一眼,不可置信的望向白衍。
“自周始,分封天下八百年,如今天下歸秦,武烈君身為功臣,為何想要歸隱”
云陽君皺起眉頭,滿是疑惑的看向白衍,根本無法理解白衍的話,在他眼里,要么白衍想不開,要么白衍就說假話,可看白衍的神情與語氣,似乎沒有一絲作假。
莫非是擔心
想到這里,云陽君腦海里,本能的浮現一句話,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亨
云陽君越想越覺得,已經大致猜到白衍的顧忌。
“白衍乃是齊地水村之人,此事想必已經人盡皆知,云陽君前來齊地,應當略有耳聞”
白衍看向云陽君幾人說道,見到幾人都點點頭,滿是認同的模樣,這才嘆口氣,繼續解釋“若非昔日之辱,白衍亦不會入秦,如今幸得封卿,白衍已無遺憾,朝堂之爭,非白衍所喜”
白衍說完,似乎不想再談這個話題,等徐師帶著其他侍女到來后,看著徐師給自己倒酒,白衍便拿起酒爵,向云陽君幾人敬酒。
白衍的一番話,明顯超出云陽君幾人的預料,看著白衍真的想要辭官,幾人對視一眼,最終都決定,先不請求白衍上書分封一事。
有些話說出來還是要看場合,特別是白衍無論是爵位,還是在秦國的地位,以及手中擁有的權利,都舉足輕重。
讓一個已有離開秦國朝堂念想的人,上書請求嬴政行封分之事,別說嬴政,就是三歲小兒,都能看出不對勁。
“昔日聽聞武烈君之事,贏槐怒不可遏,不曾想,名譽天下的齊地,居然還有如此陋民,其心之惡,當為不恥,寧殺之而后快”
三十多歲的贏槐,正是血氣方剛之時,論殺人或許沒殺過幾個,但論上頭,贏氏出生的贏槐,可是一個愛恨分明的人,聽到白衍提及傳言中的事情,贏槐直接毫不客氣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