孇谷看著不遠處母親瞪過來的目光,這才收起一些脾氣,但臉色,依舊十分難堪。
“吾等知曉此事的為難,亦知曉此事說起來,淪落至此,也是吾等咎由自取,吾等悔不知當初”
為首的邢老一臉愧疚,語氣滿是無奈的看向孇谷說道,隨后看向一旁的衍父、水壽。
“眼下吾等只求,能保住家業,這是自先輩傳下來的根基,吾等不能丟啊還請有老武烈君之父、兄,能前往秦軍大營,面見其將,為吾等留下一支血脈在臨淄,此恩,吾等士族,日后不會忘記”
邢老滿是卑微的對著衍父、水壽拱手,彎腰打禮。
“是啊還請武烈君之父、兄出面,為吾等留下一支血脈,保留先人所留之家業”
“還請武烈君之父、兄出面”
涼亭下,一個個平日里德高望重,昔日不管是見到郡守還是郡尉等人,都自視清高的老者,此刻全都紛紛彎下腰,對著衍父、水壽打禮。
面對孇谷的話,苦澀的神情,浮現在每一個老者臉上,其余中年男子也是羞愧得不敢反駁。
能來到衍父這里的,都不是一般人,看得也更清楚。
此去關中,一行萬里,沿途這般走去不知要多久,辛苦不說,人多便會亂,誰都不知道會不會發生何事,況且,這些活了大半輩子的人,比誰都清楚,家業這東西,能在臨淄,便是家業,便是根基。
變賣離開,或者人走,便是拔根,如樹那般,會逐漸萎縮不說,能不能活下來都是一回事。
唯有在臨淄留根,日后等個三年五載,再想辦法搬遷回臨淄,這才是家族延續下去最好的辦法。
也是這樣,他們才會來到這里,請求白衍的父親、兄長出面,別看這二人并無官職,但他們都私下打聽過,秦軍的主將不僅僅與白衍相識,就連其他將領,都曾在白衍麾下領過兵,參與過楚東一戰,白衍對他們不僅僅有救命之恩,也有立功之情。
他們也知道這是秦王之令,白衍不在,根本無人能保下他們,但眼下,只要白衍的父親、兄長,私下去秦軍之中求情,為他們幾個士族,留下幾人在臨淄操持家業,這并不難。
有白衍在咸陽,有白衍的父親、兄長出面,秦軍主將、將領也不會擔心放過幾個人。
涼亭下。
看著面色為難,有些猶豫的衍父、水壽,一個個老者也只能低聲哀求著。
昔日是他們暗地里把武烈君趕出臨淄,落得今天這般下場,也是他們自食惡果,無話可說,此事日后到關中,他們自會去見白衍,親自告罪。
但眼下,他們只希望,白衍的家人能幫他們出面,保下他們在臨淄的根基。
正當臨淄城內的士族都在白衍府邸,請求白衍的族人能出面之時。
同在齊郡之內,無論大小城邑,隨處都能看到秦卒在押送著士族之人,就連一旁的瑯琊郡,亦是如此。
昔日這兩個郡的齊國舊族,看著不留情面的秦卒,全都只能拖家帶口,一臉悲戚的混雜在少許楚魏燕舊族中,一同離開故土,在秦卒的押送下,一步步朝著萬里之外的關中方向走。
其中,詹氏的詹懋紳、喻氏的喻斗、徐氏的徐鎳,還有魯回,以及各地城邑內的齊國宗親,當他們這些人,親眼看著自己的妻妾、族中老幼,全都被趕出府邸時,一個個人的臉頰上,全都面如土色、心如死灰。
離開城池時,望著四周手持長戈、利劍的秦卒,回頭看著城邑,故土,想到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沒人護著他們,無一例外,所有人全都開始后悔起來,后悔當初密謀,把白衍趕出齊地的舉動。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