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之人,皆可讀書。
往圣絕學,世人共之。
望著眼前的白衍,即便是直至此刻,嬴政依舊是在猶豫,依舊有些不想開口下令。
白衍的才能,太過于重要,這是嬴政自邯鄲記事起,直到此刻,見過第一個有如此才能之人。
“”
書房內,白衍看著嬴政回頭,看著地圖,有些疑惑不解,不明白為何嬴政說話只說一半。
“王上,北疆可是有變”
白衍拱手,輕聲詢問道,猜測是不是北疆那五郡有什么變故,故而讓嬴政止聲。
“白衍,趁著此時僅有寡人,寡人想要問你,若是云中被匈奴屠戮,秦國真的沒有第二次機會”
嬴政沒有回答白衍,反而是開口詢問,話里話外,都不希望白衍離開咸陽,去北疆領兵涉險,若是可以,嬴政大可再等幾年,再給白衍一些時間,去置辦咸陽學府,或者櫟陽學府、關中學府
“回王上,不會再有第二次天下人會阻攔王上,此時的楚地動亂,也會演變為天下聚而反秦,諸地士族所聚之心、反秦之念,將會是前所未有,莫說白衍于臨淄的父兄有危,怕是咸陽”
白衍沒有說下去。
這一次是趁著天下士族沒反應過來,方才能成功,若是給天下士族有所準備,別說學府,就是白衍身邊的人,乃至白衍自己,都會陷于危險之中。
隨著白衍的話音落下,嬴政沒有再說話,白衍此時也在沉默,片刻后,門外隱約傳來的交談聲、腳步聲,方才打破安靜。
緊接著尉繚、李斯、王綰、馮去疾等人一眾大臣的身影,就出現在白衍眼中。
“臣,拜見王上”
“拜見王上”
看著馮去疾、李斯等人行禮,嬴政這才轉過頭,讓眾人免禮,隨即一同商議著,如何對付東胡、匈奴的事情。
白衍站在一旁,默默聽著,少有開口,畢竟領兵路線、糧草補給、詳細的消息與交戰的目的,這些都事關整個秦國,遠非領兵在外時,一句戰場局勢瞬息萬變,便直接下令。
早在領兵攻打趙國的時候,白衍便知道,自己跟隨王翦在趙地領兵,秦國朝堂背后的規劃,并不比軍營內白衍與王翦商議的少,攻趙如此,滅楚亦是如此,或許非要說個別情況,或許也僅有滅魏算半個。
“此番無論如何,王上都要讓匈奴、東胡元氣大傷,唯有如此,面對月氏,匈奴與東胡方才能真正的忌憚,再不敢南下”
李斯對著嬴政說道,隨后看向其他大臣。
“秦國方才坐擁天下,四地殘黨余孽賊心不死,百姓未曾適應秦國,此戰事關未來數年之內,秦國能否休養生息”
李斯的話,讓馮去疾、尉繚等人,紛紛點頭。
王綰有心爭論,可想到李斯的話,緊鎖眉宇之下,最終還是嘆口氣。
白衍隱晦的注意到這一幕,眼中也忍不住流露一抹感慨,之前余老也是如此,面對匈奴、東胡南下,余老態度之強硬,讓白衍都有些始料未及,用余老的話來說,他自己與李牧的仇是仇,但若是匈奴、東胡南下,再大的仇,都可以暫且放下。
余老的一番話,以及王綰的神情,都讓白衍清楚的感覺到,秦人與趙人之間的情感,哪怕有著生死之仇,哪怕有著廟堂之爭,但面對匈奴南下時,卻又能同仇敵愾。
白衍不由得想起,曾經趙國沒有李牧之時,面對匈奴南下,與趙國交戰的秦國,不僅收兵,更是愿意派兵馳援趙國,幫助抵御匈奴。
秦趙同根
“不過,自己好像是個齊人”
白衍思索間,心中忍不住哭笑不得,而這時候回過神,白衍方才注意到,不知何時,尉繚與馮去疾的目光,都已經看向自己,就連李斯也是緩緩轉過頭,看了過來。
“匈奴與東胡南下,定有準備,而此戰之重,又關秦之生息,大良造此前與匈奴多有交戰,此戰,恐要仰仗大良造”
李斯對著白衍拱手。
“王上,此戰或許非大良造不可,還請王上勿要再過猶豫秦并天下,內患未除啊”
尉繚這時候,也不再沉默,在李斯說完后,便對著嬴政諫言,希望嬴政早些下令。
“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