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衍的一番話響起,別說阿坎神情瞬間露出震驚之色,就是站在一旁的烏木呼,隨著白
衍的話,瞳孔都為之一縮。
屠族
秦綏、季恒兩個鐵鷹銳士的將領,此刻也是臉色一變,滿是驚愕的看向白衍,在一路前來的途中,二人從沒想過,白衍此行,居然動了屠族的念頭。
“大良造,屠族,這”
季恒咽了咽口水,即便是驍勇精銳的鐵鷹銳士,即便是上過戰場殺敵,但在這一刻,季恒的內心之中,依舊控制不住的不安起來。
若是殺一人與殺百人不一樣,若是殺百人與殺千人不一樣那這屠族,完全就是與殺人不一樣
連季恒都不敢想象,若是真做出屠族這些事情,是否會惹得天怒人怨。
“匈奴與東胡,此二族部落南下,屠殺中原百姓,女干y擄掠,千年前非是起始,千年后非是其終”
白衍說到這里,目光看向季恒。
“若汝妻女,為其所擄,女干y烹殺,若汝父兒,為其所害,分尸而踏,若是千百年后,汝之后代子嗣,千百年反復如此汝今日可還會有顧慮”
一句反問,便是白衍心中最好的回答,而回答這句話的時候,白衍的聲音沒有絲毫顧忌,這句話白衍不僅僅問季恒,也是問身后那些鐵鷹將士。
“早些年白衍領兵在云中,統領將士殺匈奴,便曾有言,饑食匈奴肉,渴飲匈奴血”
白衍說完,嘆口氣,望向烏木呼與阿坎。
“非是白衍不能容忍匈奴人而是白衍見過,匈奴南下,百姓被殺,妻女在北方圈養,不足為畜爾故,白衍無法容忍,后世千百年之百姓,皆是如此”
白衍說完,便示意烏木呼、阿坎回到上郡,在那里,日后他們便是秦人。
見到戰馬吃飽喝足,白衍牽過馬繩,隨即便翻身上馬,看著一眾鐵騎將士。
“白衍知曉屠族之舉,有傷天和然匈奴南下,若能救北疆數萬萬生民,今白衍,身死無悔白衍愿一人承擔屠族之惡名”
白衍說到這里,從懷中掏出將印,高舉佩劍與將印。
“還望眾位將士,相助白衍”
白衍望著所有鐵鷹將士,開口喊道。
當今世道,盛行占卜祭祀,每個人的內心之中,都會被蒼天所影響,更何況屠族這種事情,從未有人做過,白衍不怪季恒,更不會怪任何人。
而眼下白衍說出這番話,便是讓有猶豫之人,不再猶豫,不猶豫之人,心生魄氣
“諾”
“諾”
沼澤水溪旁,聽到白衍的話,鐵鷹銳士一個個騎馬的將領,眼神瞬間都變化起來,紛紛拱手應承。
望著身穿布衣,手持將印與佩劍的白衍,聽著白衍方才那番話,其中之豪邁,幾乎每一個鐵鷹將士的心中,都不由得升起一個念頭。
大丈夫,當如是
鐵鷹將士本就是歷經層層選拔的壯漢,膽魄與能力,從未缺少一分,或許僅有的遲疑,在聽完白衍的話后,也都煙消云散。
屠族
身為秦國大良造,比他們年輕,地位比他們高,在秦國更是王上寵臣的白衍,如此之人,都敢一人承擔罵名,他們這些將士,還有何顧慮。
更何況,此行為的,還是北疆數不清的百姓,為中原后世千年。
“吾等,皆聽大良造號令”
秦綏、季恒這時候也對著白衍打禮,示意效忠之心,季恒臉色有少許慚愧,抬頭后,看向白衍,目光也逐漸堅定下來。
一旁。
烏木呼看到長子的目光,望著長子激動、忐忑,又有些猶豫的模樣,烏木呼怎會不知道,長子是在顧慮自己這個父親。
畢竟他這個父親,便是一個有著匈奴血脈,生在匈奴領地的匈奴人。
烏木呼看著長子那欲言又止,最終沉默下來的模樣,滿是欣慰,這輩子對于烏木呼而言,有這樣一個懂事的兒子,已經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