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寒的天氣將偌大的黑湖凍成一塊堅冰,微光下,倒是在凜冽寒風中搖擺的禁林更像是一片波光嶙峋的湖泊。
“去年復活節前,我記得你曾寫信告訴我你正在希臘探索一座古希臘巫師的遺跡,并且給我郵寄了五品脫的龍血以及四十盎司龍肝,”
阿莫斯塔與斯內普并肩走向矗立在崖岸邊的城堡,經過操場一邊三根高大球桿的時候,趁著阿莫斯塔眺望海格小屋濯動的火光,斯內普打量著身旁眉眼比三年半前畢業時要更深邃的阿莫斯塔,聲音中意味難明,
“但是隨即,預言家日報就披露了一則有趣的信息,挪威魔法部表示,有人非法闖入了他們的火龍自然保護區,偷走了一枚珍貴的挪威脊背龍龍蛋并在兩個誤入保護區的麻瓜面前屠殺了一只挪威紅鱗龍,阿莫斯塔,我想這二者應該沒有任何關聯吧”
“您認為呢,我的教授”
阿莫斯塔收回遠眺的目光,望向塔樓那間在一排黑洞洞的房間里唯一亮著火光的房間,微笑道,
“或者說,您希望從我這得到一個什么樣的回復”
斯內普嘴角掛起,習慣性的譏笑,但是話到嘴邊才恍然回覺,身旁的這個青年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出生貧寒,在學校里那個不喜歡和同學產生過深的聯系,只喜歡沉浸在自己世界的學生,而是已經快速成長為令自己都有些看不透的巫師,
“對我來說,這都不重要,阿莫斯塔,我只是單純地想提醒你,”
鄧布利多預想中溫馨的會面并沒有在這對師生中發生,斯內普悶著頭大步往城堡走去,
“我希望你知道自己現在正在做些什么,也希望你知道這所學校并沒有表面看上去那么平靜尤其是這幾年,阿莫斯塔,如果你曾經喜歡低調的習慣沒有改變的話,那就繼續保持下去,特別是在鄧布利多面前,
最后,我的忠告是,盡快離開這里,甚至離開英國魔法界,等到一切塵埃落定后再回來,如果你的腦袋還和當年一樣靈敏的話就應該聽的懂我在說什么。”
也許是今夜動作太過平凡,辦公室門口的石頭怪獸在讓到一邊時,齜起牙隱晦地露出不滿。
“多謝你的提醒,教授。”
斯內普并沒有進去的意思,在越過他的身體的時候,阿莫斯塔輕輕笑了笑,
“我一直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非常清楚我將面臨怎樣的風險。”
辦公室里的鄧布利多已經抽空換上一件干凈、體面的巫師袍,他顯然已經提前察覺到了訪客的到來,在墻壁合上,阿莫斯塔踏進辦公室時,鄧布利多已經起身站在辦公桌子后面,望著門口笑意盈盈。
“晚上好,鄧布利多校長”
雖然已經提前做好心里預設,但當那被穩定、明亮火光映照地炯炯有神,濃縮了百年人生智慧的湛藍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時,阿莫斯塔布雷恩還是感覺到面皮一陣發緊,心臟跳動不自覺的加快了幾分。
火盆里的福克斯聽見了有點熟悉的聲音,正奮力從一堆灰燼中伸出脖子,好奇地環視。
三十英尺外,那個身披火光的老人其高大、削瘦的身軀內蘊藏的并不僅僅只是浩瀚如云海的魔力,他那不輸任何人的傳奇人生經歷就是一部活生生的歐洲近代魔法史。
在這樣的人面前,難以想象,第一、第二代黑魔王究竟是怎么撐那么久的。
“歡迎,歡迎”
鄧布利多笑瞇瞇地伸出手,迎向大步走來的阿莫斯塔,極具穿透力的眼神掃過阿莫斯塔年輕的面龐,只在那淡紫色的眼眸上停留了極短的時間,便將注意力轉移到染雪的灰色發絲,
“晚上好,阿莫斯塔,很抱歉讓你在如此糟糕的天氣里進行一場奔波的路途,作為補償,我可以請你喝杯東西嗎”
“感謝,這正是我所需要的。”
阿莫斯塔在鄧布利多指引下坐了下來,他本人則走到一邊的書架旁,拉開了一個放置冥想盆的柜子,從活板下取出一個有年份的酒瓶,
“為了身體健康,我不得不把絕大部分收藏上交給了波比,但這一瓶,說實在的,阿莫斯塔,我還沒跟其他人分享過它呢”
“奧格登陳年火焰威士忌,八十年以上的有市無價,”
阿莫斯塔嗅了嗅飄溢在空氣中的酒香,含蓄地笑著,“謝謝您的慷慨,鄧布利多校長,光憑這個,我這一趟就不虧”
歲月賦予了這柄價值不菲的烈酒一絲濃郁的醇厚,阿莫斯塔小口呷著酒,默默等候著僵硬地手指恢復靈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