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利刃侵入身體的那一刻,即使是以狩魔獵人的體質,無力感還是在頃刻之間席卷了波爾東的整個身體。
他被長戟兵頂著推了好幾步,直到撞上一棵樹才停下,然后是雙腿發軟,癱坐在地。
神經緊張的長戟兵沒回過神,仍舊咬牙切齒的緊握著長桿向前推。
直到藍恩提著煉金袋走到他身邊,手掌按在他握著長桿的手上。
“冷靜,伙計。結束了。”
他才如夢初醒般的大叫,并開始大口喘氣。
這個過程已經比剛才的整個戰斗都要漫長。
兩個射手也從遠處的制高點山坡走了下來,弩手沒有撤弦,箭頭明晃晃的指著藍恩。
長弓手第一時間跑去查看那個已經倒在地上,連慘叫都停下的劍盾兵。
在長戟兵和弩兵詢問的目光中,他擺弄了一下自家隊長的眼皮和脈搏,然后搖搖頭。
藍恩對此并不感到意外,剛才的出血量,估計法師都救不回來。
“狗屎的變種怪胎”
長戟兵啐了口唾沫,低聲咒罵。
威倫人本就見慣了死亡,職業軍士就更是這樣,因此除了發泄一下對魔法和變種人的恐懼,也沒什么好說的。
長戟兵踩著靴子上前兩步,就想抽回插在波爾東肚子上的長戟。
也許是狩魔獵人的生存能力確實超凡,這個棕熊似的男人還沒有死,只是安靜的癱坐著。
一對貓眼盯著自己的學生。
但要是拔出長戟,大出血肯定會讓他活不了一分鐘。
藍恩毫不避讓的與他對視,并且抬手阻止了身邊長戟兵想要拔出武器的動作。
剩下的這三個士兵,立刻就像是炸了毛一樣緊張起來。
弩手端好了弩箭,長弓手也立刻拉弓,對準了藍恩。
他們才剛見識過一個獵魔人的本事,還有貨真價實的魔法,用血和命。
而藍恩,正好也有一對貓眼。
這很難不讓他們緊張起來。
藍恩和他們的結盟本就發生的很突兀。
“你想干嘛怪胎找死嗎”
弩手激烈的喝罵,而藍恩看得見,他扣在扳機上的手指在抖。
長戟兵和長弓手也是一樣,神情激憤,卻都在吞咽口水。
藍恩側身而站,靜靜地扭頭看著他們,直到他們的呼吸平穩下來。
在長久的沉默之后,藍恩平靜的開口。
“我只有一把小刀,先生們。而你們,則有兩支箭搭在弦上。”
三個人都在言語中平靜了些許。
或者,使他們平靜的并非言語,而是自身的優勢地位。
但藍恩歪著頭吐出的下一句話,讓氣氛急轉直下。
“但兩支箭能解決我嗎”
“來試試啊怪胎趕緊動手讓我試試啊”
面對噴口水的弩手,藍恩始終面無表情。
這更顯得對方色厲內荏。
“先生們,你們剛剛才見識了獵魔人的生存能力和殺戮能力。而你們,一個沒了武器的長戟兵,兩個只有單手劍,且站在我五步之內的射手。我想動手,你們撐不過十秒。”
其實他們能撐至少一分鐘,藍恩不管是身體素質還是裝備質量、劍術水準,都差自己老師一大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