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死亡律法”可沒有被哪個神人持有,它發揮不出來力量,也造不成任何威脅。”克雷普堅持自己的想法。“把它釋放出來用一下,處決那些叛逆的半神,然后再重整黃金律法。就這樣。”
“‘就這樣’?恕我直言,”這次,就連一向深沉,不輕易表現傾向的百智爵士都搖了搖頭,“你并不是個神學研究者,對黃金律法的理解也并不高深,克雷普。”
“律法在偉大的艾爾登法環上運行,崩潰和重建的過程可不像你說的那樣,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完事兒了。瑪莉卡女王都不敢說的這么輕松。誰也不能預料,在已經運行起黃金律法的現在,重新放出死亡律法,還用它處決半神,會造成什么后果。”
“我只是在表明我的決心。”圓桌的刺客拉了拉自己的黑色兜帽,“我說了,最終決定權依舊在神圣的雙指身上,我們只是建議。”
開朗直率的“龍槍”騎士則頻頻搖頭:“就算只是建議……這建議也太極端了。而且我想,這決定還是得讓女王來做比較好。”
無論如何,褪色者們都已經做好了向上匯報的準備。
并且,雖然現在停留于圓桌廳堂的褪色者只有三個,可他們卻全都認為:無論叛逆的半神做出了什么樣的計劃,都沒有反抗的余地。
黃金樹下的羅德爾,縱然夜幕降臨也依舊光輝明亮,黃金樹永不止息的落葉就像是唯美的金色光雨。
黃金樹之民們的時間觀念都已經扭曲,所謂日夜的區別自然也不大。
于是基甸·奧夫尼爾在會議過后,領頭將藍恩的調查結果和證據送到了圓桌最深處的房間中。同時,另外一份情況說明,也走了褪色者們跟黃金一族直接聯系的路子,直接送向瑪莉卡女王。
作為葛孚雷麾下的老戰士,還有雙指直屬的名分,褪色者們擁有直接聯系神明的這份權力。
圓桌廳堂內的人手有條不紊的運作起來。
這些人的動作凌厲、技術嫻熟,每個人都是強大的羅德爾騎士。并且還久居王城,對于其中的辦事流程和規矩深諳于心。
他們有條不紊的工作著,并且絲毫不相信眼下這輝耀的黃金律法時代、永恒的生命時代,將會出現任何波折。
而就在圓桌廳堂開始行動的時候,遠在亞壇高原西北部的格密爾火山之中。
依火山而建造的火山官邸,是半神“大司法官”拉卡德的官邸,也是他的辦公地。
這座跟火山融為一體的建筑,奢華之余卻又透
露出一絲……近乎于陰森的嚴謹。
拼接緊密、一絲不茍的建筑里,完全血紅色的蠟燭光照讓這股陰森顯得更加晦暗、不祥。
大司法官的名聲在交界地很……有威懾力。或許也有火山官邸的風格,跟輝煌的黃金王朝整體差異太大的原因。
而在今夜,容貌端正且威嚴,紅發上戴著司法官的王冠,絡腮胡梳理得一絲不茍的拉卡德。
他沒有處理公文,也沒有去料理罪犯,只是坐在自己的自畫像下的桌子邊,手上摩挲著一個帶有蛇浮雕的銀杯。
他的指肚在蛇鱗上搓揉,像是在等著什么。
“塔尼斯。”
他突然喊了一聲,接著在血紅色的燭光下,一個身材高挑,頭上戴著面具與頭罩,身上卻是貴族長裙的女人,推門走了進來。
“還沒人來嗎?”半神向自己的侍妾問道,隨后又補充著,“我是說……不算那些運來犯人的囚車,今夜沒其他人來嗎?”
女人頭上的面具與頭罩,是交界地侍妾身份的象征。
但身為侍妾,這個名叫塔尼斯的女人似乎對于丈夫并不太熱情,她只是搖了搖頭。
“叮叮。”
拉卡德的手指在銀杯上輕輕敲打,威嚴的臉龐帶上了一些陰郁。
“菈妮失約了?”他低聲自語著,“不,她沒那么蠢。她……應該知道孤立無援是死路一條。”
不是違約,那就是有意外。
拉卡德在心中猜測著,眉頭舒緩了一些。雖然意外也是壞消息,但總好過在這個關頭被背叛。
意外尚且有可能補救,那件‘禮物’終歸可能到手。但如果是背叛,就只有萬劫不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