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伯仁心情復雜的離開東宮,他發現自己真的不適合從政,甚至這個皇醫署的監證都不適合做。
他本以為江充是個好下屬,知禮懂事,可誰能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江充竟兩面三刀,這讓淳伯仁心里受到了巨大的打擊。
倒不是因為江充不是好人,而是他覺得他沒能力再做這個監正,他的心機和城府被人碾壓,至始至終被人利用而不得知,還義憤填膺義正言辭的去找衛寧說理,簡直可笑。
衛寧自然不知道淳伯仁這些想法,他此時已帶著東宮禁軍來到了京兆尹牢獄。
當衛寧背著手出現在賈讓面前的時候,賈讓臉色淡漠,一臉仇視的瞪一眼衛寧,然后撇過頭坐在牢獄的草床上。
衛寧微微笑了笑,道“兩天了,還沒冷靜下來”
賈讓呵呵冷笑道“合著你還是為我好讓我冷靜”
“不然呢你覺得你這個性子讓伱去治黃河,你能管的好下屬”
“你以為做官就憑著你專業知識就能勝任你需要面對形形色色的人,協調各種各樣的人和事。”
“你可以嗎”
賈讓道“不試試怎么知曉不行不是你誰啊你想讓我治理黃河想讓我為官就能為官嗎好大的口氣,也不怕閃了舌頭”
衛寧輕蔑笑了笑,道“試試”
“黃河兩岸那么多莊稼,那么多百姓,試試你若試錯了,多少人會殞命多少莊稼被淹沒”
“你的治河三策固然高明,但你一人可以將所有事做到你難道不需要官吏同僚幫你你這性子會得罪多少同僚他們陽奉陰違呢你的命令傳達不下去呢”
“你考慮過嗎”
“我難道不是為你好么給你兩天時間反思冷靜不好么”
賈讓拱手道“那我還要謝謝你了是嗎”
衛寧聽出他嘲諷的意思,他極度的自負,恃才傲物,自己花了二十年研究出來的治河之策不會出錯,誰說他都不行
衛寧沉默片刻,才緩緩地道“黃河上游居民那么多,拆遷遷徙黃河上游的居民需要多少成本朝廷有那么多財政預算可以撥出來嗎”
“你的第一條拓寬上游河道,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這存在幻想,沒考慮實際情況”
賈讓微微有些窒息,但還是硬著頭皮道“沒有更好的辦法,朝廷撥不出來錢那就沒辦法治河,自古以來水利都是大工程,不撥款怎么治”
衛寧道“那有沒有一種可能,在黃河中段修建了大量的小溝渠,用以分流黃河的水流,減少洪水泛濫的風險”
賈讓擰眉想了一下,道“上游呢不管不顧”
衛寧嗤笑道“上游的水難道不是朝下游流你研究這么久白研究了”
“到中流之后就會分流,那么多小溝渠會減少洪水泛濫還能同時灌溉莊稼,讓湍急的水流得到緩沖。”
“至于溝渠路線怎么選擇我不懂,但我想這種想法一定比你的好。”
“下游河水容易淤積泥沙,如果用“回環坎”的河水反作用力將堤壩泥沙給沖垮,是不是也能實現水流沖擊淤泥的作用,不用耗費大量人力去做這件事”
衛寧說完后,接下來就是賈讓長時間的沉默,沉思。
他的臉上陰晴不定,嘴巴也在喃喃自語,一會兒說妙,一會兒說這不太行,一會兒又說極好,到最后他的面上布滿了震驚,猛地瞪大眼睛,驚愕的看著衛寧,道“你也考察過黃河”
衛寧道“沒有,全部是我自己想出來的。”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