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麗停住不走了,指著電視機前偌大的白色盒子“那是什么”
李澤自然認識那種機頂盒,那可是被宅男成為寶貝的東西,大量的職場男性為了不被妻子暴打而改稱為路由器的東西。圣誕節那天西里爾還丟給了他們兩臺限量版“s5。”
“s5是什么”
“游戲機,用來打電子游戲的。”李澤拉著瑪麗走到電視機前,開啟了游戲。
上面插著的是雙人成行,很像他們現在的處境他和瑪麗一手一個手柄,然后夏彌爾抱著之前將他弄得半死不活的黑貓。她似乎很喜歡毛茸茸的東西。
他倒是不在乎打打游戲輕松一下,但是他們在這里走了快半個小時仿佛進入了迷宮,但并沒有在同一個點一直晃蕩,周圍的景色一直在變。
他們一直在一間大平房,大平房的面積可能有幾百平方米,或者更多,用平方千米去計算毫不為過,但為什么呢在這種永遠找不到出路的地方,他心里沒有慌亂,也沒有緊張,就像回到自己的小窩,上班的煩惱什么的會一起拋出,然后裹著被窩開啟自己的獨自人生。
“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這句話說的真好。
他有點兒想念原本在家的生活,無憂無慮,自由自在,每天回家有飯吃,每天回家有人陪,即便會有些許的矛盾,但他從不會和父母吵架。所以面朝大海,春暖花開講得委實精妙。
不過說起那又如何呢
他不會喂馬,不會劈柴,但可以周游世界。他從明天起,絕對不會關心糧食和蔬菜,而是想著吃什么好吃的。從明天起,他更不可能和每一個親人通信,告訴他們他現在的幸福,因為他再也找不到他們
或許,這就是一種慵懶。
當失去了一切后,會覺得自己失去了人生的意義。
他也想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然后春暖花開,從某個地方找回父母即便里面住著的是夏彌爾也不錯,再養一堆的貓貓狗狗。
可那是什么
他現在只有那個小小的宿舍,和哈特每天點著小火鍋討論著學院里哪個女生漂亮,哪位教授的課好上。時不時來個西里爾和希爾福,又或者是步舒暢,自帶著不知道從哪里搞來的火腿、大龍蝦,放進火鍋里加了一個碟。
他還是那個不怕天不怕地的小屁孩,只是身體沒有長大,心長大了而已。“窮人的孩子早當家”這句話委實精妙。他再也不會雙手比著槍形對著好朋友開上兩槍,也不會是不知道賺錢困難生活困難的小頑童,不會是相信自己會擁有整個世界的小屁孩。
可當他握住手柄的時候,他想起了那個最后的生日一位嚴厲卻和藹的男人,一手挎著剛下班的衣服和公文包,一手拎著裝著s5的白色箱子。還有一位滿臉笑容,仿佛永遠感覺不到悲傷的女人,一手摘下身上的圍裙,一手打開還未打開的蛋糕盒子上面放著18歲的蠟燭,以及他們每人兩個字的“生日快樂”他無法再次經歷那種場面了
“這個游戲怎么玩”瑪麗小聲的詢問,她看到了李澤眼眶打轉的淚,但她不知道為什么。
“左邊的是方向鍵,右邊的操作鍵,就像我這樣。”李澤擦了一把老淚,為瑪麗展示著。
瑪麗學著操作起來,看來她很有游戲天賦,只是她不能理解地圖這種東西,所以像一只無頭蒼蠅一樣,不停在視角上亂撞“我們出不去嗎”
忽然,一個藍色的袋子落在李澤和瑪麗之間。
那是一袋薯片。
李澤扭頭看了眼夏彌爾,這小妮子還挺懂宅的生活,竟然真的丟給他了一包打游戲必備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