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澤想起了一年前。也是那輪紅月,照在潔白的床被像某人被割了喉嚨血流成河,照在城市中隱隱約約如同怪物的眼睛,悄悄摸摸躲在建筑物后面露出只眼睛看著你然后大地震動,人形蜥蜴踩著巨大的利爪橫足街道,你只能嚇得失心瘋般身體不能動彈
紅月,絕對代表著不好的東西,他到了一個非常不樂觀的地方,不知名的恐懼在他的腦海里爆炸命運的灰線,在某個岔路口的拐角,迎面撞上在了他的身上,他倒在地上,命運掩藏背后的刀,將他扶起。
“夏夏彌爾”李澤感覺舌頭都不利索,“鬼嚇人,不嚇人;人嚇人,嚇死人。妹妹,拜托別嚇我了,我知道你在旁邊,我不怪你了,快出來吧”
可是無人回應。
他在自言自語,或者說,這個房間讓他一點兒聲音都傳不出去。
他突然想起曾在網上看過的東西奧菲爾德實驗室,一間被吉尼斯世界紀錄大全認證為“地球上最安靜的地方”立方體結構的密室。墻壁使用了1米厚的玻璃纖維隔音棉,還安裝了雙層絕緣隔音鋼板,建造墻壁的水泥厚30厘米,踏腳的地面,也裝上了一層厚厚的金屬網,走在上面不會產生任何聲響。根據第三方專業檢測機構出具的檢測報告顯示,奧菲爾德實驗室的聲音強度為224分貝。
一般來說,環境越安靜,耳朵聽到的聲音就越多。但在絕對靜音且密閉的奧菲爾德實驗室中,任何人都聽不到外界的任何聲音,周圍安靜得出奇,安靜得可怕。有的人想要打破這種安靜,于是刻意制造一些聲響,比如像一個看世界杯的大叔拍一拍大腿、像一個坐在馬桶上久到發麻跺一跺腳等等,但是沒有人能聽到任何聲音,因為這些聲音全被吸音棉給吸收了。
這和奧費爾德實驗室雖不相像,卻有著異曲同工之妙。他想發出聲音,但沒人能夠聽到,如同刻意地想要在人群中突出自己的存在,卻根本沒有人搭理一樣,活脫脫一個小丑。
李澤靠著冰冷的墻面,仿佛一具尸體正在用手撫摸他的背一樣,心里發毛。忽然聽到了聲音,仔細辨認一下,原來是自己的心跳聲、肺部和胃部發出的咕嚕聲,甚至是體內血液流動聲。
“以動襯靜”是語文課老師講解古詩時最常說的話,今天他總算知道“靜”是什么樣的。
面對如此陌生的聲音,他開始感到害怕,感到恐懼,隨著時間一點點流逝,這些聲音變得越來越清晰,李澤開始產生幻覺,認為自己進入了陌生又可怕的異度空間。
更要命的是,這間有窗戶有門的“密室”里沒有任何計時工具他才發現這與自己的臥室還是有些不同,他經常睡懶覺,所以臥室里擺了一堆鬧鐘。忽然慌了,李澤趕忙拿出兜里的手機,熟悉的鐘表鎖屏,但針并沒有走動,他失去了時間概念
李澤偷偷地拉開一條縫,瞄了眼那紅色的月亮,比起鮮血站里那些血包的顏色還要深紅得讓人恐懼,宛如吸血鬼蠶食后滴落的液體打在了發光的玻璃球上。此時的李澤,多么希望濃濃的鉛云隨著風浪過來,蓋住那抹紅色,起碼沉重的心情能有寄托的依靠。
李澤點起一支煙,尼古丁與焦油融進血液緩解一些不安。
要是那種突然出現一個半臉半頭骨的鬼來嚇一嚇他都能接受,但這種悶聲不響的劇情開展,無疑從開頭就是最失敗的作品。
當高溫灼燒了手指,李澤才回過神掐著煙屁股將其滅在了木地板上。現在腦袋里空空的的,很舒服,也很不舒服。
忽然電腦響了起來。先是主機運轉的聲音,后是電腦屏幕,音箱隨著電腦的開啟響起刻骨銘心的旋律。
李澤簡直不敢相信,他都沒有動手,電腦就有了自己的意志。它在這個關鍵的時刻背叛了他,他的確很喜歡打電腦游戲,可問題這種情況下,他完全沒一點兒觸摸鼠標的沖動。
電腦直接略過了輸入密碼的環節,來到安裝步驟。
說實話,安裝圖片是一只血淋淋的手這點讓他覺得毛骨悚然。窗外傳進了“呲啦呲啦”的聲音,既像是貓爪子撓東西,又像是老鼠啃咬床腳磨牙。即使先前的心跳聲、呼吸聲依然響徹,可仍舊被壓得像是蔫掉的老虎沒有脾氣。
該死
該死該死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