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閑艱難地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
但亞牧卻恍若未聞,只是面無表情地俯瞰著他,右臂緩緩拉起,而后猛然揮出
“轟”
拳面在眼中放大,難以言喻的致命危機感遍及全身。
在這生死時刻間,一直周游于范閑全身,似乎早已平靜如湖的真氣,忽然如沸水般沸騰起來。
剎那間,龐大而又澎湃的真氣從他后腰雪山處噴薄而出,沿著他體內的小循環遍及全身。
“嗤”
鞋底與地面摩擦的聲音響起,范閑右腳向后撤出一步,避過了從他耳邊擦過的拳頭。
“轟”
拳風凜冽,從范閑耳邊呼嘯而過,勢如破竹地轟碎墻壁,撞入街邊的店鋪。
只一瞬間,本就破敗的建筑轟然倒塌,巨大的轟鳴伴隨著煙塵一起洶涌而來。
此時,范閑還在怔怔地望著亞牧,似乎并未從那致命的危機感中回過神來。
望著驚魂未定的范閑,亞牧忽然微微一笑,身上散發的恐怖氣勢瞬間收斂,從范閑耳側擦過的拳頭也變拳為掌,輕輕一揮。
“呼”
氣流呼嘯,將撲面而來的煙塵擋了回去。
做完這些,亞牧收回手掌,順勢拍了拍范閑的肩膀,笑著說道“不錯不錯,我早就發現你體內的真氣到達了瓶頸,需要破而后立,方能重獲新生”
說著,亞牧望向腳邊的兩具尸體,搖頭道“只可惜,這兩個女刺客比我想的要弱上許多,無法將你逼到絕境,還得靠我出手,才能逼伱突破啊”
“”
聽到亞牧的話語,范閑終于回過神來,臉頰的肌肉也忍不住抽搐起來。
他很想吐槽亞牧的行為,但話到嘴邊,又不禁沉浸在體內潺潺奔涌的浩大真氣中,怎么也說不出責怪亞牧恐嚇他的話語。
最終,范閑漲紅著臉,恨恨地憋出一句話。
“所以,我還要謝謝你咯”
亞牧毫不猶豫道“你就說你突沒突破吧”
范閑臉色一垮,有氣無力地說道“突破了多謝牧兄”
亞牧微笑著說道“不客氣。”
與此同時,同樣被亞牧氣勢所攝的滕子京也回過神來。
他與范閑不同,修煉的只是普通功法,就算到達瓶頸,也無法在險境中突破,因此哪怕他有心阻止亞牧出手,也只能被鎮在原地,動彈不得。
好在亞牧并不是真的想傷害范閑。
滕子京松了口氣,連忙上前道“范閑哦不,少爺,附近的刺客都已經被解決了,咱們是留在這里等著幕后主使出現,還是繼續前往流晶河,赴二皇子的宴”
“”
范閑回過神來,稍加思索,搖了搖頭。
“都不是,咱們先回范府,靜等事情發酵。”
說完,范閑將短刀插回腰間,邁開腳步走向馬車。
剛走兩步,范閑又忽然轉身,沒好氣地說道“還有,牧兄是自己人,也知道你我朋友相交,并非是單純的主仆,少爺你喊不慣,就喊我范閑,別總是這么別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