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寬慰之心,老臣感激涕零,但事已至此,老臣不敢心懷僥幸。”
“唉,宰相大人節哀。”慶帝輕嘆著說道,“這樣吧,祭天之事再推幾天,你且回府休養,監察院那邊繼續挖掘,一旦有什么新的進展,朕會即刻派人送去相府。”
聽到這句話,林若甫這才站起身來,恭敬行了一禮,哽咽道“謝陛下隆恩”
“老臣告退”
說完,林若甫恭敬地低頭拱手,倒退著離開了御書房。
慶帝目送林若甫離去,待其腳步聲漸行漸遠,他才若有所思地開口道“候公公,你說,這林珙到底死沒死啊”
旁邊候著的太監立刻恭敬地回道“回陛下,老奴覺得,若林二公子當時已經離去,或許還有一絲生還的希望,但如果當時林二公子也在莊園,那想必已經隕于天威之下了”
慶帝點頭道“朕也是這么想的。”
“天威天威啊”
慶帝坐在龍床邊上,眼神無比深邃地望著窗外宮墻上的明月。
與此同時,監察院中,也有一個人正透過天窗望著那輪明月。
捏著手中的折子,輪椅上的陳萍萍忽然想起了白日里見過的那個神秘青年。
“天庭天庭”
“若天庭真的存在,引出這般天威,應該是易如反掌吧”
陳萍萍低下頭,望著手里的折子,眼神變得無比復雜。
只是,如果天庭真的存在,那為何過去不曾現身呢
還是說,天庭也只是大一點的慶國
倘若真是如此,那就只能靠你了,范閑
當天晚上,京都城內各處都因天罰之事而無心睡眠。
范閑自然也是如此,而且他還要頭疼林珙的處理事宜。
因此他思慮一夜,直到清晨雞鳴,才推開房門,頂著滿臉的疲憊,苦笑著望向天空。
“林珙啊林珙,伱讓我拿你怎么辦才好”
“有什么話不能好好說嗎,非要行此極端之事。”
“若是我身邊真有人因你而死,你說我是殺你,還是不殺你呢”
范閑心中長嘆,雖然他對林珙的所作所為依舊感到不滿,已經隱隱傾向于放過林珙。
畢竟牛欄街刺殺一案,除了毀掉一輛馬車以外,他沒有任何損失,反倒是林珙差點因此被他身邊的兩個強力保鏢干掉。
當然,以上那句話只是從結果來看的結論。
若從起因來看的話,林珙確實做的有些過分了。
范閑思索了一夜,最終對林珙的行為做出了八字評語
其心可誅,其情可諒。
畢竟林珙對妹妹的好他是知道的,而他來到京都后,為了退婚自污名聲,在疼愛妹妹的哥哥眼中確實是恨不得殺之而后快的形象。
考慮到未婚妻林婉兒的態度,范閑最終還是決定,放過林珙。
不過在放走他之前,他打算跟這位動不動就刺殺妹夫的二舅子好好聊聊。
正當他打算走向亞牧的房間,詢問林珙關押之處時,妹妹范若若忽然急匆匆地趕了過來。
“哥,門外來了個人,聽他的意思,好像是相府的幕僚。”
“相府的幕僚”
范閑愣了一下,而后微微皺起眉頭,搞不清楚相府幕僚為何會今日來訪。
難不成相府知道了林珙在他手上
這怎么可能
稍加思索,范閑決定先去見見那位幕僚。
“敢問先生尊姓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