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僧會在湖邊小島處修行,族中若有所需,大可來到島上來尋。”
于是駕風而去,余下眾人,沉默片刻,一一告退,赤紅色的夕陽與地面上的血交相輝映,李清虹柔聲安慰幾句,田仲青亦抱著田有道起身,向著李淵蛟告罪一聲,駕風離去。
林中只余下李家核心幾人,李淵蛟孤身站著,李玄宣咳嗽兩聲,抹去嘴角的血跡道
“抉擇權衡本無錯處。”
李淵蛟輕輕點頭,攥緊了手中青白一色的青尺劍,答道
“孩兒曉得,我執此劍,當以族中利益為重,受垢受怨也是應當的。”
田有道是田蕓之弟,李玄鋒與李景恬的舅舅,在李家也是輩分高的老人了,難得突破練氣,終究是死在魔修之手。
喪事一切從簡,席上除了李家嫡系與田家眾人,其余的賓客并沒有多少悲傷,甚至有幾家覺得慶幸。
此戰留下兩個魔修,更有一人是練氣中期,利益豐厚,諸位練氣都仰著頭望著,心中激動,哪里還有哀悼的心思。
黎涇鎮,中殿。
中殿是家主李淵平的治事之處,也是整個李家世俗權力樞紐,初建成時還是些模樣,如今已經用了多年,臺階青磚上都有磨損的痕跡。
李家有一項貪榮享樂的罪名,李淵平一直不曾去修繕,將就著用了,今日上首的卻是李淵蛟,披著白衣,面前放著兩個儲物袋。
尋常練氣修士身上的靈石不過十枚左右,總共的身價也就三四十枚,而這兩個魔修單單繳獲靈石就有四十六枚,李家的流動資金要拿出這么一筆靈石都有些吃力。
當日參戰的修士有十一位,除去嫡系親眷五人,余下五人,練氣初期的徐公明、田仲青都受了重傷,出力甚多,一人分得三枚,李七郎得了兩枚。
練氣中期的老猴與唦摩里分得四枚,練氣后期的安鷓言得了六枚,再分了十枚作為田有道的撫恤,剩下十八枚充了公。
幾個外姓客卿歡天喜地地上前領了,連連道謝,徐公明毀了容,看上去倒是沒有什么頹唐氣,戴了面具遮掩,咧著嘴笑。
等到田仲青上前領了這十三枚靈石的巨款,李淵蛟又獨自拿出幾瓶丹藥補貼了他,輕聲道
“舅公身故,這撫恤可是獨子田榮代受了”
田仲青已經調整過來,恭聲道
“回老爺,田榮向來喜好凌虐婢女,還在喪期飲酒,大醉不醒,三更之時便被幾個婢女偷偷用釵子刺死,這撫恤恐怕要由嫡孫靈竅子田陵領了。”
“喔。”
一眾客卿外姓并無意外,面色都是意味深長。
田有道這個獨子不是個玩意,不但不識時務,還與多家起了沖突,就連山越王李寄蠻都恨不得食其肉寢其皮,本就是田有道舐犢情深,一力保下。
如今田有道身死半月才死,已經是田有道生前多積善緣之故了,至于死得難堪不難堪,到底是誰家的手筆,就連田仲青自己都懶得去計較。
李淵蛟摸了摸胡須,嘆道
“舅公沒于族中事,留下這孤兒,那便送上山修行,此后的修行資糧主脈一并承擔了。”
“是”
田仲青低眉應了,一眾外姓客卿紛紛退下去,傳來低低的歡呼聲,拉扯著向鎮中的酒樓去了。
一旁的李清虹看得明白,李淵蛟這一手又是補償也是試探,心中終究有些郁氣,開口道
“還要著人去西邊告知景恬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