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修士七嘴八舌地講起來,李清虹只好以槍桿往地上一拄,鏗鏘一聲震響,讓他們閉上嘴。
早知余肅是個貪婪性子,李清虹并未帶杜若槍前來,手中只是一桿普普通通練氣下品的法器,卻依舊將地上的石磚打了個焦黑粉碎。
“諸位道友若是拮據之處,請去我家家主處細談,我李家不會為了征求供奉便叫諸位家破人亡,自有解決之法。”
家中有李淵平在,只要把這些人差過去,自然能處理的妥妥帖帖,這些事情根本不須李清虹管,當下只駕風離去。
黎涇鎮。
山林的小道中漆黑一片,卻飛馳過幾個身著白甲之人,為首之人胯下騎著靈馬,面容寬厚,身材高大,正是李曦峸。
李曦峸駕馬從黎涇鎮邊的小道上過,四下里昏沉一片,暗黝黝的林道里飄著流螢,在葉片下靜靜地吊著。
重挲馬悄然無聲,他身后也沒有帶太多的人,李曦峸如今執掌玉庭衛,自然要與諸兄弟避嫌。
身后的陳睦峰作為玉庭衛中地位最高的殿衛,駕風跟在他后頭,陳睦峰天賦與陳冬河相差不大,只是胎息時修煉的功法好些,早了半載突破。
如今已經是練氣二層,與李曦峸修為仿佛。
李曦峸年紀最長,比兄弟們要大出十歲左右,天賦在諸兄弟中最低,只是胎息時修煉的功法是三品功法,才能在三十歲練氣。
夜深人靜,一人駕馬,一人駕風,李曦峸手中持著一枚玉簡,溫聲道
“此次巡查,華芊有二人偷藏了靈稻,依例捉拿,族正院那邊怎么說”
陳睦峰與他年紀相仿,甚得信任,此時只道
“都已經歸案,只是有一人是仲脈小宗長子是李承目,在青杜主峰上修行,這”
“這什么”
李曦峸搖搖頭,輕聲道
“依例便可,家主會安排好,多半大懲小戒,換個閑職。”
陳睦峰點點頭,兩人在河邊走了一陣,李曦峸看著草木的葳蕤模樣,莫名笑起來,和和氣氣地道
“睦峰,如今我家形勢正旺,眾脈歸心,外姓、小宗之中的修士有如雨后春筍,正是難得的蓬勃之機,當真可喜。”
陳睦峰笑瞇瞇地點頭,應道
“主家有如這云桑,我等便是葛藤,本是一體,睦峰心頭也喜得很”
李曦峸將玉簡交到另一只手中,溫和地道
“我還有一庶出妹妹云英未嫁,一直想著嫁個大有前途的練氣修士,不如配給你,你倆這幾日見上一面,若是能看得上眼,你我兩家再作親家,豈不美哉”
陳睦峰頓時有了喜色,這些年妻子故去,遲遲不娶不就是為的這句話眼下終于攀上了仲脈的路子,連連點頭,喜道
“屬下多謝大人”
兩人暢談一陣,陳睦峰入了李曦峸的門下,頓時親近起來,講話也放松許多,低聲道
“睦峰跟隨大人多年,心中始終有一惑。”
“說。”
李曦峸微微點頭,陳睦峰長長的眉一挑,低聲道
“大人”
陳睦峰這才吐出兩個字,天空中猛然落下一陣寒風,白衣少年駕風而來,腰上掛著一劍,目光凜冽,在陳睦峰臉上一掃,落回李曦峸身上
“兄長”
“峻弟來來來”
李曦峸頓時把陳睦峰拋在腦后,上前拉住弟弟的手,李曦峻呵呵一笑,答道
“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兄長不如同我上山”
“好好”
李曦峸與他一并駕風而起,落在青杜山上的小院上。
李曦峻推門而入,一拂袖,滿屋的燈光亮起,取來兩壺新酒,往案上一放,一頭往杯中注酒,一頭輕聲道
“兄長好威風,聽聞玉庭衛出入六峰,探察諸情,比族正院還要快一手”
“哪里哪里”
李曦峸被他捧得哈哈一笑,李曦峻復又輕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