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城中剛剛鎮壓,若是將三千族兵調走,恐怕要有變數”
陳鴦正疑惑著,卻見李周巍低聲道
“剛剛屠了大厥庭,消息還未走漏清點三百族兵,帶領狄黎家的兵馬,即刻出發只需那精銳部眾便可,雜兵奴隸不必礙事。”
多少三百族兵
他心中疑云密布,李周巍已經戴起甲衣,取下長戟,輕聲道
“打起狄黎家的旗號”
陳鴦連忙帶著狄黎由解退下,李周巍著好甲衣,大步流星地下去,空衡默默地跟在他身后,一身氣息晦暗,仿佛一凡人小僧。
出了大殿,夜色正濃,空衡腳底刮起一陣灰風,李烏梢如同鬼魅般浮現在他身后,如蛇般吐息
“法師,多年不見”
空衡瞇眼一笑,卻覺得這妖物一身清靈,妖力純粹,身影如風雨,府水道基朝寒雨竟然有了幾分正宗仙道的神異,不禁訝異道
“烏梢真是實力大進。”
李烏梢一言不發,他一只小小鉤蛇,這些年實力大漲,自然不是自己修煉得來。
自他答應留在李家,李曦峻又用六堰配命殊法為他提取性靈,要知道六堰配命殊法可不是什么容易成功的仙法,全看配命靈物的好壞。
李烏梢本想著要博命,誰知道李曦峻用的靈物品質高得嚇人,讓他實力暴漲的同時,感動得李烏梢說不出話來。
那配命消耗掉的靈物恐怕我李烏梢三只加在一起都不夠抵的只為能一次成功,不至于傷我性命
他一只在東海顛沛流離的鉤蛇,一而再再而三地得靈物、服寶藥,哪里還有話說,只能默默受了,也不敢與空衡多說,只能點頭。
夜色中的大厥城家家閉戶,早些時候才屠了貴族,血色還未洗盡,靜得像座死城。
一片漆黑之中,族兵與玉庭衛中的精銳卻被偷偷抽調,換上了山越的打扮,迅速集結,而等到狄黎由解的部眾出了城,三百兵馬已經如同幽靈般站在陣前了。
夜色之中,李周巍一身鐵甲,腰間殷紅的云珠靜靜放著光,手中長戟矗在地面上,胯下胎息巔峰的靈馬重挲兩眼靈動,直勾勾地看著遠方。
等到一片山越緩緩地在面前站定,李周巍的長戟上慢慢亮起紅光來。
“甲子魄煉戟兵術”
這戟術是李玄鋒從東海帶回,乃是古代梁國一將軍所寫,姓名早已經丟失,卻是一道頗為古老的戟術,乃是術,并不是技藝之法。
這戟術在于煉魄,每每顛覆一軍、滅宗破陣便壯大一分,若是入了門,便有烏影暈染于戟上,將之煉至巔峰,便有洶洶魄影跟隨,威力極大。
至于品級,一如以往所得的古法般無從判斷,甚至隱隱不在紫府金丹道體系之中,更難估算了,可作為從戰陣之中脫胎換骨出來的戟術,在領軍作戰方面自然有出彩之處。
這紅光在夜色中靜靜燃燒著,讓一眾山越驚恐抬頭,隨著看向他的人越來越多,李周巍戟上的紅光越甚,他沉聲道
“狄黎由解命你帶兵漸進,不許折騰動靜,在囅關前等候,按兵不動,到了天亮時分,聽我命令。”
狄黎由解沉穩跪倒,李周巍縱馬向前,一眾族兵如風般遠去,這山越漢子起身,聽見下頭的一眾部眾低聲道
“伽泥奚”
狄黎由解卻大驚失色,不敢讓他們瞎傳,低喝道
“瞎叫什么東西那是”
可李周巍吩咐過,狄黎由解又不敢說是李家世子,只能道
“我等從王入關,等到破關向北,自有王號傳下,等破了北山越王庭,你我便是貴種”
狄黎由解將野心道畢,下屬的諸山越都瞪大了眼睛。
北方。
李周巍這頭馬踏流星,空衡始終不緊不慢地跟在他身后,少年偏了偏頭,問道
“法師,不知這勝名盡明的名號,如今還有多少人知曉”
空衡微微搖頭,答道
“此名乃是狄語多次轉譯,早就無人所知,縱使是有人知道明王也是不曉得早就更換了多少次稱謂,只是我遼河這樣稱呼罷了。”
“好。”
李周巍應了一句,心中有數,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