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頭埋得極低,畢恭畢敬
“火羅惡竊據寶地修行,多有得罪,今日順流東去,前往東海,不復歸矣,四十余年所得靈物、所得人才,都置于火羅山中,憑君取用。”
火羅惡跑了
兄弟倆對視一眼,也沒有太多意外之色,火羅惡或是不愿投入自家門墻,或是不肯信任,對他來說不見面都是最好的選擇。
當下落入山中,一眾弟子都開了山門獻降,跪得整整齊齊,練氣大小貓只,胎息數十,看來都精心研究過,著東人服飾,納頭便拜,沒有山越習氣。
李曦峻踏雪入內,尋到了火羅惡的洞府,看了兩圈,都是些尋常貨色,這山越嘴上說得好聽,實際上沒有留下什么有價值的東西。
兩人駕風而出,這一眾弟子還跪倒在地,修行功法都是一二品,不堪大用,只是地界新擴,還用得上這些人,李曦峻讓眾修起來,輕聲道
“既然投入我家,須正心性,先隨我等回黎涇。”
眾修應諾,隨著兩人駕風而起,胎息不能駕風,全憑兩位筑基托舉,李曦峻回首望了望腳底的山越諸地,暗暗思量
“北麓山越,一應落入我家手中,整個望月湖南岸皆姓了李了。”
數月后,北山越王庭。
血液滴滴答答從臺階上留淌下來,白銀打造的王座閃閃發光,倒塌的燈座在地上的血水中淹滅,靜靜站著兩列族兵。
自關下大破先都,陳鴦與狄黎由解分作兩只兵馬,如同風卷殘云般沖過整個北山越,捶枯拉朽就到了王庭之下。
天空中明亮的煌元關照耀,在北山越地界上抬頭便能看見光彩,東山越和李家的兵馬同時攻打過來,本就土崩瓦解的北山越便迅速全境淪陷了。
狄黎由解靜靜跪在臺階之下,抬頭望著李周巍面對王座而立,心中暗暗思量
“不知這王位要扶持哪位王子或是滅去北山越,交入李寄蠻手中那未免也太臃腫”
他正暗暗想著,卻聽李周巍低聲道
“狄黎由解,你上前來。”
這山越漢子連忙起身,數步上了臺階,心中猛然有一種強烈的預感,全身的血都往腦袋上涌,卻見李周巍用長戟指了指著白銀寶座,輕聲道
“坐上去。”
狄黎由解呆呆地坐下,腦袋中閃電一般炸響,各種念頭在心中穿梭,猛然間幻覺又有數把槍鋒架在自己脖子上,抬頭望見明亮亮的光彩
“狄黎由解,信上說你年輕有為,給你一場潑天富貴,可要接住了”
區區兩月時間,他狄黎由解從大厥庭外一窮苦氏族即刻到了北山越之主的位子上,任由如何奇異幻想都不至于此,他只以為潑天富貴是為貴族。
李周巍并不說話,靜靜看著他,狄黎由解抹去淚水,撲通一聲跪倒,沉聲道
“狄黎家永不叛族,狄黎家永是大郃明方的忠犬”
他喃喃了兩句,李周巍卻不太信誓言,只持戟默默聽著,便見院前一陣腳步聲,落進來數人,或是手持金錘的壯漢,或是滿頭白發的老人,為首者身披狼裘,是個青年,氣息都很強大。
李周巍收起武器,瞥了他一眼,吩咐道
“下去。”
狄黎由解看呆了,急急忙忙下去,便見李周巍將武器收起,快步從高處下去,拱手道
“明煌見過父親。”
李承遼點頭,眾人還未開口,下首來人報
“陳將軍來了”
陳鴦劍上還滴著血,快步上前,他一路殺來,氣質都有所變化,見殿中最高處正站著一少年,若有所思的模樣。
“胎息巔峰。”
陳鴦突破了胎息五層,誕生了靈識終于可以探知他人修為,再來看李周巍,已經隨時可以閉關練氣了,心中頓窒。
他這才一頓,很快發現殿上還站著一人,身披狼裘,負手而立,頗為寬厚,乃是練氣修為。
“陳鴦見過家主”
陳鴦當然認得出眼前的李承遼,連忙下拜,恭聲作答,后頭的狄黎由解駭了一瞬,跟著納頭來拜,便見李承遼眉毛舒展,笑道
“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