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師尊臨死之時尚還念著他,是說是師祖死前將機緣傳給了他”
他說不清楚,可練氣散修的機緣又能是多好的東西呢孚圓道人自己心頭也明白,只能不斷磕頭說不出話來了。
李玄宣只看他身上清氣不算渾濁,在徐國那種地方也已經是難得可貴,沒有什么為難他的意思,正要開口。
“慢”
李曦峻卻突然攔住他,皺眉搖頭。
孚圓道人越恐,驚恐交加地抬頭,心道
“老人心善,這俊郎君狠些。”
李曦峻只靜靜地看了他一眼,輕聲問道
“老人家是如何從憐愍與法師手中逃出來的”
孚圓道人愣愣地看了他一眼,似乎在回憶,足足過了好幾息,訝異道
“哎呦忘了個干凈”
他口鼻滲出血來,痛呼一聲,身體像一捆倒下的柴木,撲通一聲栽倒在地,吭也不吭一聲,已經沒了生機。
李曦峻先退了一步,用法力將他翻過來,孚圓道人的面色蒼白,皮膚冰涼,李曦峻兩指為劍,將他的腹部破開。
便見黑洞洞一片,五臟六腑不翼而飛,只余下一只干癟的死蛆。
李玄宣看得發愣,另一側的李周巍握著長戟,若有所思,李曦峻兩指捏出火來,輕輕落在這皮囊上,將之點燃,只聽噼里啪啦一陣亂響
“轟”
這血肉早已經干癟,很容易點著,明亮了一瞬,頃刻之間化為飛灰。
何毅濤見了這模樣,心中已是怕極,涕淚齊出,低聲道
“我身無長物,大人不屑這些東西,但看在無冒犯的份上,且饒我一命,只聽大人驅從,絕無二心。”
他生怕李曦峻問出什么,讓他當場斃命,卻見這男子取下他的儲物袋,仔細看了一息,見其中都是血氣米肉,搖了搖頭。
何毅濤還不曾反應過來,只覺得胸口一灼一痛,滿腹熱騰騰,從鼻腔中噴涌而出,一把長戟已經穿胸而過,尾端持在那少年手中。
何毅濤養在腹部的魔胎頓時蘇醒,小小如同老鼠一般的血肉之物在腹中掙扎了幾下,還未來得及破肚而出或是斂息躲藏,一只手復又破腹而入。
李周巍一只手架著長戟,另一手在他腹中攪和了幾下,掏出那只魔胎,仔細觀察了兩息,輕輕捏碎。
何毅濤好歹也是練氣初期的魔修,卻根本來不及反應,下一秒腦袋便被人摘了下來。
李周巍手中滿出金火,飄著黑煙落在他軀體上,金色點點,頃刻之間便焚得一干二凈,這世子將長戟收起,李曦峻點頭道
“明陽一道,也是消解魔修的雖然不如太陽、玄雷,卻也叫的上號了。”
一旁的李玄宣卻還在愣愣地看著那孚圓道人的尸體,李曦峻回頭來看,見老人看得出神,有些憂慮地道
“大伯公”
李玄宣緩步上前,將那孚圓道人腰間的儲物袋取下來,仔細看了兩眼,低聲道
“好生熟悉”
這枚小小的錦囊與越國流行的制式不太相同,看起來很小巧,李玄宣觀察一陣,浮現出回憶之色,輕聲道
“我家第一枚儲物袋也是這模樣的”
李玄宣說完這話,越發肯定,將之翻來覆去地看了兩遍,聲音飄忽
“當年,項平叔前去營救萬家,不曾想汲家借了鏜金門的勢,摧枯拉朽地將萬家滅亡了叔父卻撞上了一老道,要取他性命。”
“這老道在湖中等了三十年要尋一個機緣,卻被叔父所殺,取了儲物袋回來看來就是他口中的師叔了。”
李玄宣心中念了一息,輕聲道
“倘若有機會,可以去那小室山浮云洞看看。”
李曦峻當然明白他在說什么,默默應下來,輕聲道
“徐國之事終究混亂不堪,費家抵御在前,可以仔細商議一二,畢竟是個難得的筑基大陣,用得好了,自家能少許多損失。”
李玄宣收起儲物袋,神態略有些不滿,只道
“到如今的地步了,還不肯派人前來求援。”
李曦峻失笑,李周巍峙然而立,輕聲道
“青池宗萬里之遙,遠在天邊,來去月余,我家不過一湖之隔,近在眼前,往來不過半盞茶,遠水解不了近火,他們遲早會看清的。”
兩個長輩皆是點頭,幾人安排了駐防,李周巍很快告退,駕著風從青杜穿出,飄飄往中殿偏院落入。
陳鴦一路跟在后頭,恭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