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曦治停也不停,一口氣向前飛去,只好在他有所準備,并未因為這一阻礙落下太多,霞光輕點,這才越過一息,后頭的灰霧迅速分開道路,顯露出奢華的車輦來。
拓跋重原盤膝坐在車上,那魔修的軀干還在空中掙扎著,皮肉一塊塊掉落下來,拓跋重原眼皮不曾抬一下,疾馳而過,留下漸漸低落下去的哀嚎聲。
李曦治這才逃出一陣,很快發覺拓跋重原已經到了后頭了,他的霞光逃遁速度要遠勝尋常修士,可到底比不上這仙輦,只能待他慢慢接近。
“道友”
拓跋重原在車輦上睜開眼睛,喚了一句,李曦治眼看著周圍的魔修被落下一大截,漸漸到了空曠的地處,這才取出長戈來。
“先前魔修眾多,都是拓跋重原的走狗,如若投出這長戈,必然叫他走狗去拾,難以逼迫他分心”
“此時地處空曠,已經飛出一陣,四處無魔煙,正是好時候。”
他只將那長戈擲起,一腳踢在尾部,這長戈頓時如箭矢一般跳起,迅疾快速地刺向南方,消失在重重的云彩之中。
拓跋重原微微掐訣,見自己的法器不曾飛回,心中頓時有數,十有八九是前面這羽衣修士封了靈識,輕笑一聲,開口聲如洪鐘,道
“道友卻是想多了,縱使是我丟了法器拓跋家的東西,有誰敢拾殺你不過一刻鐘,到時再尋去便是。”
李曦治完全不曾理他,在兩邊手腕上拍了數十下,手心跳出一枚符箓來,一卷衣袍,發著光就向后方打去。
這符箓一脫離他的手心,登時化作一道陰森森的灰布,一時間四周吹鑼打鼓聲不斷,嘻嘻嗚嗚,香火氣彌漫,這灰布如同充了氣般擴大起來,在空中盤旋跳躍,如同大鳥飛躍過去。
自然是楊銳藻交給他的古符箓
拓跋重原駕著車輦,看著這灰布,頭一次微微一愣,皺眉道
“陰司的人”
他出身洞天帝族,見識很廣,更是對南方仔細了解,眼前這枚符箓打出的灰布眼熟至極,種種表現分明是陰司的東西,拓跋重原真還皺眉了
“看著模樣,像是浙南司楊判的九羅得性布莫非姓楊”
他心中思慮,還真就被這灰布阻了阻,手中早就積蓄了法術,再度亮起那六道白光,前后打在這布上,卻被包裹了嚴實,消失不見。
“不過是古符箓無論如何,先逮到他再慢慢來問。”
他很快收起思緒,手中掐訣片刻,跳出一朵白黃色的蓮花,花開九瓣,葉葉分明,蓋進布中,卻見這灰布舒展身形,只微微有了裂痕罷了。
可拓跋重原的圖謀已經成了,一只手抵在中指最下方,尾指輕敲,車輦轟鳴著撞入布中,他的身影卻在這灰布之后浮現出來,再度向前。
“這符箓倒是比我想的還要好”
一連阻止了拓跋重原兩回,李曦治頓時輕松許多,穿過幾座小山,已經有關隘在面前浮現出來,李曦治卻沒有什么得意之色,凝重地看著。
果然不出所料,關隘上不但沒有修士前來相助,還大陣盈盈,阻隔內外,將轉向南方的道路給斷了。
“果然”
李曦治與拓跋重原鬧得聲勢頗大,車輦馳騁著橫空而過,想必方圓幾十里都是看得清清楚楚,這拓跋重原可不是毫無心機,方才把自己拓跋家的名字喊得震天響,是故意要斷他援兵。
眼下的關隘自然不開了,李曦治心中微涼,卻沒有什么怪罪之意,只好轉了方向,繼續往前奔逃。
“若是開陣迎我不但拓跋重原緊隨其后,可能會無緣無故丟了關,還有可能得罪拓跋家,換做是我,我也難以開關迎接陌生之人”
“反而是閉關不出,借口握得好,誰也找不出錯漏來畢竟誰也不知是不是假扮詐開大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