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一路駕風,很快落進山中,諸修幾乎到齊了,一眼還能看到不少熟面孔。
李清虹抬起頭,最上首的中年男人黑發金衣,眉宇銳利,側臉很是兇煞,仿佛下一刻就要化為虎豹撲食而來。
金色的光彩在他身上流淌,寬大有力的手掌提著一把造型夸張的金弓,他靜靜一人站在石臺上,身旁仙宗嫡系俯首,諸族筑基敬拜。
“仲父”
記憶中的模樣幾乎讓李清虹霎時間回到幾十年前,那時父親李玄嶺尚在,李玄鋒還是族中最天才的修士,剛剛破關而出,意氣風發。
她隨著大哥李淵修上山,二哥李淵蛟還笑著說起李玄鋒神乎其神的箭法,還未見到人,李清虹已有憧憬之心。
她垂下眼睛,暗暗思量
“仲父興許又有突破。”
李玄鋒在山中等了片刻,諸修很快便奉命而至,他略微看了眼,李清虹幾人都到齊了,另一旁的白蛇和女子應該就是鄰谷蘭映。
另一頭還有寧家幾個修士和月湖峰兩位弟子,還有青池從東海、南海調回來幾個客卿,以及金羽宗派來的三位,合起來有十六位筑基。
至于練氣胎息,自然是從山中調遣,這些人數量也并不多,一來是打起來沒有什么大用處,二來青池不肯派出宗內弟子,治下又經過這些年連續折騰,也著實調不出什么練氣胎息。
“午夜將至,諸位這便隨我啟程罷。”
李玄鋒輕聲吩咐一句,自家人自然都應了,青池金羽兩方派來的都是客卿,屬于各地的老人了,都很給他面子,態度恭敬地靠過來。
他從袖中取出寧家的玉舟來,乃是寧婉的常碧流云船,在空中輕輕一頓,頓時化作一大舟,眾人紛紛落入其中。
身旁的寧和遠身形略晚他一步,與他一起駕風飛起,從袖中扔出一片紗布,把眾人的身形籠罩住了,這才笑道
“各位且都說說吧。”
李玄鋒已經看了一陣,青池派來的幾位客卿都是東海修士歸化,實力稀松平常,只是東海修士起碼有過對付魔修的經驗,保命之術更有一手。
這些人雖然沒什么戰力,卻還是能拖住幾位魔修。
只有金羽宗派來的三位還有些意思,一人身后背著符劍,自稱谷煙大漠修士莊成,一人是兩百多歲的老者,自言也來自谷煙,名叫林壽業。
只有最后那一位是老道士,看上去就是來湊數的,似乎才突破筑基,氣息虛浮,自稱谷煙白寅子,滿面苦澀。
金羽與青池有些不同,金羽宗對功法和遂元丹一類管制得更松些,自下的盤剝也松得多,更是對兼并多有約束,有許多延續數百年的大家族,練氣的數量明顯超過青池一籌。
更何況青池諸家還未從遲尉死前的掙扎迫害中緩過氣來,先前的天才被吃了個干凈,后續的天才又不肯隨意送到青池去,此消彼長,就連筑基的數量都是差別許多。
“至于傳聞越國道統大多從自重明殿六子,更加優異,競爭又尤為激烈,故而脫穎而出者往往勝過吳國一籌也不知是真是假,可看著眼前兩人實力倒也算過得去。”
李玄鋒思量著,李清虹等人都開口介紹了,卻見那白寅子眼前一亮,湊到李清虹一旁人近前,低聲道
“幾位大人,小修是那谷煙小廟的修士當年冬河前輩來過的還駐守了多時”
李清虹登時明白過來是自家收集金陽煌元的地方,只是她從未見過眼前這人,也不好判斷,只能點點頭算過去了。
白寅子見她這樣客氣,也只好重新坐下,聽著舟中眾人攀談起來。
金羽等人也是經歷豐富,林壽業更是兩百多歲的老修士,很快與幾位東海修士聊起來,一來二去,都算與對方有個了解。
寧和遠等了片刻開口,沉聲道
“諸位,此次前去稱水陵是要與慕容家的魔修拼殺,這可不是尋常魔修,諸位可要注意了。”
雖然真正的慕容家嫡系是李玄鋒,唐攝都等人對付,可其余的魔修也不是那些尋常貨色,寧和遠生怕他們輕敵,特地囑咐,又道
“至于稱水陵,諸位可曉得”
幾位修士都不說話,只有那老修士林壽業抬了眼皮,蒼聲道
“乃是寧國王裔的陵墓,本有古陣法加持,幾百年前被徐國公聯合徐國諸家破陣,將其中靈寶掠奪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