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泉濤入了水中,速度一下提快不少,正好這水脈很是寬闊,運轉起壁水丹,讓四人的速度都快了半成,在水脈中呼嘯而過。
水脈中聽不到一點聲響,這青年覺得氣氛有些太過凝重,開口道
“這一場大戰死了這樣多筑基,練氣胎息更是數不勝數,沉下去、埋進土里、落在地脈水脈之中定然要養出一片好水土。”
“江北五百年來越發貧瘠,得了這樣的滋養,恐怕可以再養上數倍的修士落進土里的儲物袋、法器、靈物更是可以養活幾代的散修了。”
于羽威倒是點頭應聲,答道
“只要紫府不出手在現世斗法,自然是死的越多靈機越足,越能養出天才,我是看不到了,可諸位可以試一試,百年之后,必能聽聞諸多江北修士名號。”
水脈中黑黢黢靈機涌動,冰冷刺骨的寒意被擋在法力之外,寂靜得驚人,他看了李清虹一眼,出聲道
“可惜當年洞驊真人有行走太虛的神妙之法,一旦遁入太虛,金丹之下無論來多少都拿他毫無辦法,故而是鎖了太虛,在現世將之殺害,紫府出手打斷了靈脈,否則望月湖如今也應該是一等一的寶地。”
他笑了兩聲,答道
“說起來,洞驊在這場大戰中斬滅三門,其中鴻雪門少主還是李提若非滅門,你李泉濤如今也是仙門嫡系”
“什么”
此言一出,不說李曦治和李清虹舉目訝異望來,就連李泉濤都是大駭,呆呆地看了他兩眼,張開嘴想反駁,可突然聯想起許多過去的事情和父親的表現,頓時豁然開朗,啞聲說不出話。
于羽威口中的李提正是李恩成之父,他李泉濤的爺爺,他心中慢慢涌起一股冰涼的酥麻感,似乎理解了遲尉和青池宗某些地方對自己父親的極大寬容
“原來如此”
青年本就義氣豪邁,喜歡些英雄人物,更何況是洞驊真人李江群這般以一當十的劍仙李泉濤顯然對洞驊很有好感,甚至對他恩情義氣卻慘遭背叛的遭遇極為不平。
如今仿佛被雷劈了一般,聽聞自己祖上就是圍殺劍仙被重傷,奪了仙劍想逃卻半路身亡的鴻雪門真人,李泉濤兩唇緊抿,說不出話了。
他只悶頭駕風飛著,言者無意,聽者有心,李曦治卻暗暗明白過來,心中思慮
“竟還有這淵源鴻雪門是魏李所建于羽威了解得這般詳細,于家有什么暗中的聯系看這老人的舉動,每每故意要觸動泉濤,恐怕也不簡單”
他仔細看了兩眼,于羽威神色很復雜,果然開口了,低聲道
“泉濤,李恩成并不喜我,恐怕早與你說了,當年我家內斗,盤氣玉真訣確實是我送去給他算起來是族斗加害。”
“可你想清了我于家斗不斗誰能說了算全家上下那幾個筑基哪個不知道這法訣有問題無非是我年紀最輕,輩分最小,便把這腌臜事丟給我了”
他語重心長地道
“泉濤,你若是看不清,早晚還是要吃虧你父親不常教你,又匆匆去世,少些意氣還需多看看”
他話說到此處,語氣顯然不對勁起來,李泉濤神色復雜,欲言又止,眼前的水光卻漸漸明亮,從烏黑色慢慢退為碧藍。
“東海”
李清虹一靠近東海,體內的法力更加激蕩起來,顯然是靈氛水降雷升的影響。
李泉濤則略有怪異,顯然是第一次來東海,于羽威輕聲道
“江南是上惡靈藏,你待得慣了,難免不適。”
幾人順著水脈上前,很快越來越寬闊起來,遇到了這時刻,李曦治眸中彩光閃動,越發警惕,仔細盯著水脈深處瞧。
東海如今也是混亂至極,雖然不比徐國南北相爭,可也不是什么平靜地方,應當小心才是。
“不對”
他的瞳術雖然要厲害一些,可李清虹體內長空危雀加持,更能感知到魔修氣息,杏眼微瞇,長槍一舉,冷聲道
“道友不如現身一見”
果然,她話音剛落,面前的海水猛然涌動,數道身影顯現而出,服飾各異,有的身著海外修士的服裝,有的披著黑煙滾滾的魔袍,甚至有人穿著道士的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