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師數月前突然誓言不證,吐血三升,他思來想去,覺得是曦峻的事情,又不敢隨意動身,急忙完寫信來問了。”
李清虹攤開信來看,便見空衡寫道
小僧曾對曦峻發過誓,有萬死不辭之恩,我道誓言不能輕許,只恐曦峻有難這才使我吐血望大人小心明查
李清虹默默收起。
王伏之事她并未叫上空衡,自覺這事本就不是什么光彩之事,就算長霄門與自家對立,她也不覺是什么道義之事。
李家從未自詡有多道義,在當今之世能做的也不過善待百姓,不碰血食,搶奪敵人手中靈物這些事情自家可以做,空衡卻不行。
他修行的是古釋道,從來講究的就是一道本心,若是叫他去做這些事情,答不答應是一回事,恐怕要讓他入了歧途。
空衡勞苦功高,為了還當初突破法師的恩,已經在自家勤勤懇懇了幾十年,李清虹自然不希望他攪入這些事情來。
她只拿著信,不知該如何作答,愣了好一陣,默默把信收起來,緊抿著唇,遂見李承淮火急火燎地駕風近前。
李承淮如今修為也到了練氣七層,按理服下丹藥就能嘗試突破筑基了,只是他自忖沒有什么把握,遲遲拖著,畢竟距離六十歲還早,也存著等等那幾枚丹藥的心思。
他低聲道
“大人,洲上來了修士拜訪,乃是北海修士,修行雷法,腰上配了長劍,身著銀羽雷衣,氣息頗為可怕。”
“他自稱北海席子康”
東海。
分蒯島位于赤礁島海域之北,廣闊龐大,火脈極為旺盛,青池宗的仙峰在分蒯島中部,曾經是寧婉鎮守,故而多種松竹,林風習習,極為幽靜。
司通儀身著赤色羽衣,流光溢彩,在天空中飛過如同一只火鳳,輕輕落在峰上,等了一息,果然見虹光從峰中迸出,落在身前,化為一雍容男子。
這男子青年模樣,駕虹踏霞,面如冠玉,線條弧度柔和,舒展大氣,卻不顯得太鈍,反倒是兩眼含威,甩出兩袖霞光,在面前站定了。
“見過峰主”
司通儀發覺他的霞虹來去無蹤,難以琢磨,心中暗驚,忖度道
“李曦治的修為竟然又有精進這遁光連我的瞳術都看不清了虹霞周處于水火天陽之間,又逢落霞果位顯化當世,果真厲害。”
李曦治和氣地點點頭,他如今坐鎮東海,初掌權樞,年歲漸長,自然有了威儀,輕輕一抬手,桌上的杯碗盡數揀起,玉壺里的茶自發沸騰。
這一手不著法力,全靠一點虹光,顯露出他精湛的法術來。
司通儀猜測的不錯,李曦治如今實力又有提升,一者是得了賞賜,服了寶藥與丹藥,修為更加圓滿,另一處則是箓氣彩徹云衢。
這箓氣幾次顯威都是追逃之時化解他人法力,本身卻是一道可以不斷溫養來保養性命,提升法術的箓氣,李曦治早年專注修行與學習法術,體驗并不深,如今修為臻至巔峰,開始溫養仙基,遂明顯起來。
他每次溫養仙基箓氣,法術威力便自發提升,無論是遁法、身法也好,瞳術、法術也罷竟然一個不落,齊頭并進
這可比其他修士挨個拿出來磨練、服用針對的靈藥提升好得不止一星半點本就擅長的遁法和身法越加神妙不說,不太擅長的攻伐和抵御竟然也漸漸上得了臺面。
“更何況此箓號稱錦上添花,越是氣息圓滿、四平八穩,位高權重、鎮守一方,這箓氣便越厲害”
他先時覺得箓氣的增幅并不大,溫養許久也不過長進一點,如今鎮守東海,體內箓氣的金光明亮了數十倍于是漸漸掌握自己箓氣的神妙,實力自然一個勁往上漲。
司通儀坐在他一旁,態度更加恭敬了幾分,輕聲道
“此次前來尋峰主,還是宗內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