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虹霎時消失在大殿之中,李玄宣把兩朵白花拾起,不敢拿在手中,只用法力隔空攝住,靈識輕動。
這花開十二瓣,花瓣皆是純白之色,內里的花芯如同光影般恍惚,忽明忽暗,散發著一種濃烈的桂香,老人聞得心曠神怡,抬頭問道
“明煌可曉得這是什么”
李周巍搖了搖頭,感受著這花朵其中極為充沛的太陰之力,取出兩枚玉盒,將之收入其中,輕聲道
“恐怕又是一樣絕跡的靈物,等到晚輩有了機會,去龍屬或是狐族那里尋些上古記載靈物的玉簡,對應一番。”
李家之中的太陰寶物其實不止這些,還有當年郁慕仙來湖上時仙鑒暴動落下的一片桂枝和白花,被李淵蛟小心收起,可按照李家的保存手法,怎樣都無法徹底保留此物,一年年都在消散。
這些東西小部分用來給李烏梢配命,其余的幾十年過來早已經消散干凈,李周巍將之收好,低聲道
“看起來很難保存,興許又是一些不可外露的寶物,倘若找不到,或是找到了蹤跡又太過貴重,還是用掉為好,白猿早年受了太多傷勢,用這兩物給他配命,應該能讓他補足根基。”
“嗯”
李玄宣并非不心疼這老兄弟,可聽來聽去始終覺得有些牙酸,只怕這東西在純一道之類的太陰道統恐怕是比明方天石珍貴不知道多少的東西。
“我家用來配命如同當初用太陰月華來修煉玄景輪了”
老人哭笑不得,卻把手中玉盒翻來覆去地看,小心翼翼收進懷里。
黎涇府,梨川口。
夜風略冷,府中的枇杷樹低垂,雨水滴滴答答,李寶馱冷得哆嗦,多加了兩件衣物,幾個孩子在院中笑成一團。
“嚷什么嚷”
他扣起衣服,推了門戶出去,搓了搓手,天氣確實一天天冷起來,李寶馱心中卻火熱得如同熱炭。
“老天保佑世代凡人,總算出了個修行者了”
他李寶馱之女李殊宛前日讀了族中發放的功法,凝聚出一縷靈力來,可叫李寶馱欣喜若狂。
李寶馱這一脈從來沒有出過修行者,故而在修士前來查勘靈竅的名錄里很是靠后,如他家一般的凡人太多太多了,六歲的孩子更是多了去了,很難一個個查看過去,通常會發放一本最普通的胎息功法,讓人帶回家自己去試。
李寶馱祖上輝煌過,也不缺這東西,李殊宛一到六歲,他都懶得去排隊,自己取功法來試了,這么一試,差點叫李寶馱喜得暈過去。
“殊宛”
他眼看女兒過來,面上頓時滿是笑容,兒女一同在桌邊坐齊了,他端著架子坐下,沉聲道
“此事重大,我去尋了承晊族叔通過他尋一位修士來看一看殊宛算著時間,也將到了,一個個都注意著點。”
李殊宛支在桌上,眼神則在碗中的丸子上轉來轉去這一頓飯屬實難得。
李寶馱祖上輝煌過也只是祖上了,如今的日子其實極為寒酸,空有一大間宅子,能賣的早被先人賣光了,剩下這座大宅賣了就是真沒了。
全家全靠著李寶馱和長子在湖上經營幾艘船支,這些營生還是可以去做的,偶爾族正院來查一查,李寶馱自然問心無愧。
“可哪里比得上修仙”
毫不客氣地說,只要李殊宛天賦足夠,一家人甚至可以遷到湖上,發放的俸祿足夠一家人安安穩穩,了此余生。
“至于殊宛幾十年修畢,回頭來見我們,恐怕認不出了。”
戲里都是這么說的,李寶馱也聽了不少傳聞,仙人那是高來高去的,他估計著余生見李殊宛的時間不多,心中欣慰之余,未免有些傷感。
李寶馱很快將之拋到腦后,和幾個兒子商量如何擺桌,如何通知諸親友,好好收一場宴,李殊宛身具靈竅,先時看得起的、看不起的統統要來給笑臉,幾個關系近的修行支脈更會派人過來,這才是要為李殊宛拉攏好的。
他等了一陣,心中越發焦慮,終于聽見院外一聲叫喚
“好侄兒我把客卿請來了”
李寶馱原地從桌邊跳起,幾個兒子嘩啦啦站起來,一二三四全都跟在他身后,一窩蜂沖到庭院前,恭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