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乃何人”
李周巍只覺得耳邊的一切聲音驟然而歇,那悲呼之聲終于斷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靜得讓人發顫的沉默。
足足過了十幾息,才有一道穿金裂石的咆哮沖天而起,整片大淵轟然而震,這男人的聲音尖若鬼哭
“你乃何人姚臣藺何在姚臣藺何在乞望松些乞望松些”
這聲音沖的白榕悶哼一聲,李周巍只覺得手中的殷期稷土言驟然一沉,原本正源源不斷汲取法力的石珠突兀斷開了聯系,鼎矯更是面色一白。
“蓬”
一聲清響浮現在耳邊,李周巍不過輸送法力,這法器還是鼎矯執掌,眼見他一皺眉,不須多說,定然是那小神被震死了。
鼎矯一言不發,又從對面的石壁上喚出一張嘴來,囑咐好了送下去,語氣略有些陰沉
“此處沒有太虛,每次喚出來的山神都要花費大法力不說,還要重新囑咐”
白榕則盡力調息,神色復雜,低聲道
“他興許是在淵底,距離此處不知有多遠,可太子一問,他立刻能用法力將咆哮送至此處僅僅幾息時間這份實力”
鼎矯顯然也想到了此處,眉頭緊皺,白榕忖了忖,繼續道
“我家大人怕是做不到恐怕只有祖奶奶能試一試”
蕭初庭等人成就紫府立刻就能將聲音傳遍萬里,那是借助了太虛,只要成就神通就能做到,并不算什么難事,可此處是沒有太虛的,這人硬生生靠著法力把聲音傳到了上頭,那可就不一般了。
幾人等了一陣,鼎矯復又開口
“閣下是何人”
過了幾息,耳邊果然響起男人的聲音,這次已經平靜了許多,聲音沙啞雄厚,卻有咬牙切齒與咳血之聲
“孤李勛全。”
白榕呆愣,鼎矯抬頭,一旁的李周巍則微微睜眼,這聲音如同洪鐘大呂,敲在他的心口。
故魏李太子李勛全
這淵底束著的竟然是故魏李太子,頭懸淀陽九年的李勛全
李周巍抬眉睜眼,金眸望向白榕與鼎矯兩妖,兩妖皆是震驚之色,不似作偽,他面上神色一閃而過,下一刻冒出無數疑惑
“是真李勛全還是假李勛全”
“李勛全既然在淀陽城被殺,為何在此處又是誰做的”
“龍屬是何用意”
他心中如閃電般過了一遍,鼎矯看了他一眼,低聲道
“李勛全在下東方鼎矯,大父乃是東方游誰將伱束在此處”
底下的聲音歇了歇,顯現出竭力忍耐疼痛的顫抖,聲嘶力竭
“世伯疼痛難耐望世伯為我松些”
李周巍沉默地聽著,這李勛全顯然是只聽他半句話,把他認成東方游了,鼎矯有些頭疼,一連問了幾句,可問過來問過去,這男人只繞著個松索不放。
足足耗了一刻鐘,東方鼎矯復又問道
“何物束你你在此地多久了”
李勛全似乎疼痛忍耐到了極限,聲音尖銳,直沖三人耳邊
“鳧晞束麟索姚臣藺何在為我松索”
“哼”
東方鼎矯吭了一聲,眉頭緊皺,顯然是那山神又被震殺了,下方響起無止境的哀嚎,李周巍始終一言不發,靜靜看著。
這白蛟頓了頓,輕聲道
“妖力不多了,先行上去罷。”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腳底的靈器一點一點浮起,白榕也收了神通,耳邊的一切嘈雜和痛呼盡數消失不見,李周巍將目光投向無盡的淵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