梔景山。
李曦明略略一頓,將手蓋在這玉盒上,輕輕敲了敲,看向面前的老人,語氣誠懇
“兩家情誼既然如此,老前輩留了多少后手安排,請向昭景透露一二。”
李曦明當然不相信長奚是臨時求過來
他壽元將近,應該早幾十年就安排后事,到了如今必然有所依仗而在他原本的謀劃中,一定是沒有我李曦明的
既然玄岳要李氏出手相助,李曦明不能不顧先人情誼,可事情肯定要問清,只這么一說,長奚立刻正色,一聲嘆息
“好叫昭景曉得,我玄岳自江北遷來,并不是青松道統,又不是仙府故屬,故而在江南多受歧視,這幾百年過來僅靠我一張老臉撐著,真要說能引之為援的并不多”
“如今的壽元將盡,能施以援手的更少了,我前后近百年交好,得了兩方助力。”
“
李曦明識得此宗,十年來江北海外歸來兩位紫府,便多出兩宗,一宗是那白鄴都仙道,還有一宗就是玄妙觀了。
長奚見他曉得這仙觀,復又繼續道
“
“其余布局三兩子,便不多說,只恐貽笑大方,還是尋一日為昭景引見一面”
長奚與他又不是什么熟絡交情,自然不會把底牌透得明明白白,李曦明知曉大概便可,可不敢隨便見面,誰知道玄妙觀、靜怡山是什么門路玄妙觀就在稱昀門一旁,其中可有摩擦要是讓其他紫府誤會了,怕莫名其妙就投到某個派系里去了。
他便答道
“晚輩還要拜訪諸家,一一回禮,并不急著見面。”
長奚撫須
“是我欠考慮了”
李曦明談到此處,躊躇再三,那枚艮土靈器在手中溫熱,終究還是問出來
“聽聞真人當年與司徒鏜關系甚篤可有此事”
李家歷史短,可消息算靈通,孔家早年與司徒家可是姻親,近乎蕭李兩家的關系,司徒家就是鏜金門,如今與李氏可是血海深仇,李曦明怎么能不留心
如今司徒庫還押在青杜山底下,接下來要針對鏜金門,如若扯出一片孔家人,自己又應下來庇護孔家,豈不是把自己弄得里外不是人
他這么一問,長奚頓時語塞,看了他的神色,低聲道
“不怕昭景笑話,早些年,我家與司徒家確實還是好友,司徒鏜雖然張狂,對親近之人卻爽朗大方,他對江南諸宗頗為不屑,同樣被隔離在七門之外,我往四方拜訪,唯獨他肯見我,我那時遂與他有交情,還定下過姻親。”
“可他這人畢竟狂狷,得罪紫府無數,他一朝身死,我漸不敢與鏜金多往來,鏜金門內亂大起,他幾個兒子天賦很高,先后有兩位紫府,雖然表面親熱,骨子里都看不起老夫,遂漸斷情誼。”
他明白李家與鏜金門的仇怨,也沒有說和之心,只撇清關系,甚至低聲提醒道
“眾修都曉得司徒末背后有金羽的影子,昭景還是注意著罷金羽宗大治三代,實力之強已經冠絕越國,紫府修士也不止這幾位千萬小心。”
長奚是萬萬不想李曦明去找鏜金門麻煩的,自家玄岳已經是件令人自顧不暇的難事了,若是扯得李家崩潰,玄岳更沒有好下場。
“多謝老真人提醒”
李曦明鄭重應了,心中估摸了一陣,那枚中品艮土靈器趕山赴海虎還留在桌案上,李曦明推了推,沉色道
“長奚前輩,兩家情誼不必多說,玄岳有難,我李氏一定會幫,趕山赴海虎實在貴重,不宜這樣放在我手中。”
長奚撫須,略有些訝異,問道
“昭景的意思是”
李曦明思索一息,道
“兩家守望相助,本就是同一道上的,趕山赴海虎是中品紫府靈器,前輩先留在手中好好斟酌,看看能不能換取到其他勢力更大的幫助,之后也能緩解壓力不必用來打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