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四曦…當年各有職責,莫說你,曦明與承晊也是一樣的,承晊恭恭敬敬,我卻知道他心中也對曦明親近不起來,這事情…難做得很,你莫說他不了解你,其實你也不了解你父親。”
“當時要委屈求全的太多……”
老人抬起手來,摸了摸自己臉頰,摸索到小小的凸起,指給李承淮看,笑道:
“你看,那時我心魔作祟,一路求到了衡祝,皮肉里塞進去五顆金光之丹,至今仍能摸到,傷勢雖然好了,臉上卻不太光彩…”
“你這事情也是一個模樣,當年族中忍血咽怨,委屈求全,害成這副下場,眼下也是摸著了崎嶇,心里頭不平,要說一說,問一問,理所應當…你父親是明事理的人,回一封信過去,說開了,說明白了,不必裝著摸不到。”
李承淮沉默片刻,李玄宣已經拉著他到主位上,老人把筆放進他手里頭,一邊研墨,一邊催道:
“來,寫。”
……
李周洛從殿中出來,紅袍的全玉緞還在洲上觀賞景色,李周洛雖然對大父的信很是好奇,卻也沒有開口去問,與全玉緞客氣幾句,一路回了主殿。
一路到主位上坐了,狄黎光便過來掌燈,李周洛笑了笑,問道:
“今后如何安排?”
李周洛沒有多說,狄黎光很機靈,這樣的人天生有嗅覺,自然能感受出李周洛當政的時間并不多了。
他也明白李周洛在問什么,恭恭敬敬地道:
“家主如何安排…屬下就如何安排,若能跟在家主身后,那就是修來的福氣了……”
李周洛要去南海的事情自然只有幾個嫡系曉得,可眼前的狄黎光估計抱準了跟著他一定有好處,顯得很是誠摯,叫李周洛連連點頭。
他正在殿中讀著卷宗,卻見外頭傳報,崔決吟上來稟報。
李周洛持家這么多年,崔決吟始終有條不紊地處理“紫艮廣谷穿山玄釘”的事情,向來是三月一報,如今突然前來,一定是紫府大陣上有情況了,他連忙站起身來,道:
“快把崔護法請進來!”
狄黎光連忙親自下去請,等著崔決吟進了大殿,他又把左右給趕下去,自己親自關了殿門,守護在殿外。
崔決吟與三年前相比沒有太多的變化,這位崔家嫡系一如既往地謙遜行禮,稟道:
“稟家主,三十二道玄針中前十二道的主體已經打造過半,紫煙門卻已經開始收拾行李,眼下洲中的修士即將回宗內,有另一批過來,據聞大人所說,是為了防止陣紋暴露太多。”
聞武能言會道,死的也能說成活的,還真打不準是怕暴露陣紋還是到了輪換之期,李周洛只聽著,崔決吟則道:
“他連夜調動回去,來不及拜訪家主,便托我致歉…還讓我帶個消息…說闕惜已經準備突破練氣,各個丹藥紫煙已經備齊了。”
李闕惜早早突破練氣并不值得驚訝,李周洛估摸著時間還算晚,可無論對方需不需要,家里該送還得送,點頭道:
“我就派人急去一趟紫煙,送一份突破的資糧給她。”
崔決吟恭聲答道:
“除去此事,還有一要緊事……有一位紫煙門修士在周邊游歷,說他指點了湖上一個小戶的孩子,原本只是看他可愛…結果三五年下來有了感情,走的時候舍不得,這一次想帶回宗內…收為弟子,讓我先問一問家主。”
這可是了不得的事情,李周洛驟然而驚,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