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周洛眼中,祭祀不過一個隆重儀式,眼下是緊要關頭,也不必這樣高調。
李絳遷明白他的顧慮,他心中還有些求取箓氣的心思,暗忖起來:
‘如若去東海、合林,也不知道能不能趕得及……’
他倒不是怕抓不住妖物,不說李承淮出手,他李絳遷對付那些個野路子的妖物也是一打一個準,只怕如今家中不同于過往,曾經是筑基小族,無人問津,如今成就紫府,真人又不在湖上,四下的眼睛頗多,大動干戈恐怕遭人懷疑。
李曦明若是在,穿梭太虛一捉,回來就放在山上祭祀了,自然無人曉得,即使知曉了也只會覺得要煉丹,可李曦明不在,自家搬著偌大一只妖物回去,便顯得有些不妥了。
他皺起眉毛來,只好答道:
“家主所言有理,這事情還有待商榷,晚輩先問一問老大人,再行定奪。”
李周洛點了頭,把案上的名錄遞過去,這些名字已經錄在金邊的卷軸之上,他輕聲道:
“這是蔭蔽的名錄,絳遷看一看罷。”
李絳遷卻露出笑容來,并沒有去動那一張卷軸,而是行了一禮,答道:
“不必了,家主盡管安排下去,我到洲上走一走,看一看。”
……
洲中。
湖上的晨曦剛剛升起,宅里一片熱鬧,府前的兩尊威武青虎石像掛滿了紅綢,兩側的房人也著了紅衣,笑道:
“恭喜…恭喜…”
正門前的牌匾光彩流淌,鑲金的“東旭”二字正發著光,白白胖胖的李曦晅正在府前站著,著了一身喜慶的紅衣,兩旁的人都呼他老爺。
“東旭”一邸即是淵完脈的祖屋,曾經很寬敞,后來子孫多了,一個院隔成四個房,一個房又隔成四個間,外頭靚麗,內里擠得驚人,李曦晅每次站在這大門前都要嘆氣,如今終于不嘆了,容光煥發。
里頭候著的是李明宮的親弟弟,滿面春風,戴著花色的幅巾,往來的賓客都敬他三分,一群賓客入內了,便有一個短衣男子上來,喜滋滋地道:
“長哥兒幾個兒侄都中了蔭,眼下要不要好宅子住?我可有些好地處……”
花色的幅巾的中年人正得意著,心情一好,對這些湊上來的拉房纖的也客氣了,只笑道:
“等些日子,有得你掙的!”
他哈哈大笑,拉著人進去,邁過了大門,院子內已經被改得很狹小,擠滿了道喜的賓客,他昂首挺胸,氣宇軒昂,與身前含胸駝背,目光狐疑地掃來掃去的父親李曦晅形成鮮明的對比,朗聲道:
“此次族中蔭蔽,我淵完東邸共有五人中了蔭,共計四脈,諸位…”
他舉起杯來,笑道:
“主位愛護族人,諸家一派溫馨,為湖中賀!為洲中賀!為族中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