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宰軟了下來,呆坐半天,只吐出個字:
“好。”
李承宰在里頭掙扎,外頭卻很安靜,只有匆匆的腳步聲,月光如水,李絳遷立在殿門前,陳鴦稍稍躬身,低聲道:
“家主,曦晅大人還在青杜院子里,東邸已經慌亂分了家,西邊本就分過,沒有什么動作,只有兩支多分了出去…”
“夠了。”
李絳遷隨口道:
“等曦晅族老從山上下來,也失去他的東邸了,四分五裂的子嗣還要怨他,老大人說怨不及兄弟,怨不及宗族,怨在咱們的曦晅族老身上正好。”
他嗤笑一聲,答道:
“父母做得不好了,兄弟姐妹同仇敵愾,是不是更團結?也不會傷了情誼,也怨不得宗族嘛…是他李曦晅先認了罪,我李絳遷才派人去捉人,如今東邸不打自招,這番四處抓人的緣由…大家也知曉了!”
此刻的陳鴦也有些心驚發寒,沉默了片刻,他拱了拱手,答道:
“只怕他不配合…曦晅族老…身在局中最清楚,若是四處宣揚…”
“不怕他不配合。”
李絳遷甩了甩袖子,負手走進殿內,笑道:
“父母之愛子,為之計深遠,把事情捅穿了,東邸有什么好處?無非要迎來我一次又一次的分化瓦解而已,他老了,不敢和掌握權力的我對著干。”
“更何況……”
他入了主位,提起筆來,答道:
“求情和認罪有區別嗎?如是沒有罪,為何要求情?”
李絳遷瞥了眼他,繼續道:
“去把崔決吟請來。”
陳鴦風一般下去了,崔決吟很快從殿外進來,顯然在側邊等了許久了,李絳遷抬眉笑道:
“這兩月同崔大人商議的事情…可有著落了?”
崔決吟稍稍行禮,恭聲道:
“已經按著家主的囑咐,從家中六百六十七本道藏之中,擇出三種大道統道書,分別是《六章尋仙》“白晗篇”、《鱗獸問法》總錄、《靈中符法》總綱。”
“三部道統擇出的部分經過刪改與增添,通過多部道統補足,命名為“白晗”、“問法”、“靈符”三部。”
他雙手將三本典籍奉上,分別用白、金、紫三種書封,又勾勒了紋路,顯得仙氣飄飄,李絳遷接過翻了兩遍,點頭道:
“麻煩前輩了。”
崔決吟側身而立,李絳遷則向著下方的陳鴦道:
“把各個側院的族人帶過來吧。”
不多時,眾人魚貫而入,一個個低著頭,惶恐不安,在下方站齊了,李絳遷笑道:
“先要賀喜各位,曦晅族老大義入山,自請罪責,族中下派審查,好在周洛叔慧眼如炬,蔭蔽人選極準,雖有疑點,如今一一釋清,蔭蔽無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