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這話,顯然這位弟弟已經不錯了,不但他老子李周昉沒有得到過這種評價,就連當年的李周洛就是一句“天賦不錯”,李絳遷微微抬頭,稍微松了口氣,心中嘆道:
‘絳闕一輩,除了自家幾個弟弟,終于出了個能上臺面的了!’
他這才理解李玄宣駕風而來時為何滿臉笑意,老人家最關注這一類事兒,想必是早早就知道了,李絳遷嘆道:
“后嗣不濟不昌,一直是老大人和幾個長輩的心事,好歹有個天賦不錯的,也緩一緩心焦,解一解渴。”
周行一輩,如今出頭的只能算個李行寒,絳闕一輩除去金眸的幾個子嗣,闕宜闕惜在紫煙,湖上只一個闕宛而已,修行更是神速,沒有什么子嗣可言。
李周暝聽了這話,才若有所思地反應過來,問了些家里的事,并未提被放棄的浮南,而是道:
“聽聞江上斗了一陣,都仙道的修士與我家多有交手,又捉了個魔修回來,是哪一方的人物?”
李絳遷搖了搖頭,答道:
“提上來讓長輩看一看。”
他低低吩咐兩聲,便見曲不識從殿外過來,手中提著一青年模樣的魔修,雙手被束緊,封了修為,面色蒼白,冷汗齊出。
李周暝抬眼看他,這青年卻不得言語,李絳遷笑盈盈地道:
“我家與都仙道大打出手,這家伙從旁窺視,崔大人瞳術可厲害,一眼將他揪出來了。”
他手中持著崔決吟送來的信,讀了讀,送到李周暝和李明宮手上,輕聲道:
“先時也審過了,他是“槐魂殿”的人,密泛道統來歷不淺,倒也算有背景。”
他轉了頭,厲聲道:
“什么名字!什么個職務!”
這青年立刻跪答:
“小人…小人在“槐魂殿”下護法,叫作黑鼠護法,乃是七大殿前護法之一,主管浮南一帶靈物之稅,又管一地庫房…”
“乃是殿主不知江上何事,特地派小人前來查問,并非是有意偷窺,還請大人明鑒吶!大人!”
李周暝不知內情,這反應是實打實的,把扇子往手里一砸,顯然心情不大美麗,搖頭道:
“果真有這樣所謂的紫府人情?可他只是有個人情,我家是真有紫府,也不能隨意讓人欺辱了去…”
李絳遷長嘆道:
“叔父卻有所不知,這密泛道統可不是什么簡單貨色,他背后的紫府勢力來歷不淺,甚至能追溯到真君…家里是非避讓不可!”
李周暝嚇了一跳,這才對浮南的丟失有了更多的了解,連忙站起身來,低聲道:
“這可怎么辦!要不放了他回去…”
“非也…”
李絳遷也完全不避著地上跪著的魔修,眼神很輕很輕地從自己叔父身上劃過,原本的話語臨時改口了,怒笑道:
“卻也不能這樣欺負我家,我要殺了他,讓對岸吃一吃苦頭。”
他這話一落,一股不安涌上心頭,卻見李周暝一下站起來了,又驚又恐,答道:
“殺不得啊!既然說是真君…”
一旁的曲不識也愣住了,連忙求情道:
“大人,恐怕殺不得…”
就算是李明宮,此刻也微微皺起眉來,顯然心里是很不同意的,不過還能顧及著他的臉面,一聲不吭,可他要是堅持己見,李明宮多半也要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