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昱劍門呢?衡祝道呢!”
千璃子精致的面容上閃過一絲無奈,搖頭道:
“萬昱劍門…凌袂大人早有囑咐,一干江北之事,劍門從不參與,至于衡祝道…不提也罷!”
提起衡祝,她神色復雜,又是失望又是焦急,顯然在這事情上吃了很尷尬的虧,哪怕是如今提起來,依舊有些忿忿。
李絳遷沉默了片刻,眼看千璃子的神色從焦急慢慢轉化為疑慮,眼看不能再拖,果然聽這女子帶著些婉轉的悲腔道:
“江北一事,我家真人早早下了命令,要力保貴族,不使仙駕過江,如今真人失蹤,此事蹊蹺,也非是要貴族真人前去營救,只是請他早些回來主持大局而已!”
“這事情不是我一家的事情,過江以后也是望月湖,如今聯系不上兩位真人,離開了紫府,江北的諸多部署皆是空話,這如何使得!”
李絳遷反應卻極快,并沒有被她一連串問話打亂陣腳,心中暗嘆,疑慮大起:
‘青松太陽道統…江南多少紫府,就算衡祝不出手,難道指不出一個站到江北來主持?非要把我家真人請回來?’
太陽道統何等霸道,隨便來一位真人都可以控制住江岸的局面,這人卻來請李曦明,怎么看怎么不對勁,他沉沉注視著對方,正色道:
“韓前輩…諸位太陽道統的大人,豈不能主持大局?僅僅是失蹤,難道需要諸位大人一同前去?你且誠心實意地答一答晚輩,汀蘭真人…果真是失蹤不成?”
千璃子微微一愣,竟然被他一句問住了,她重新審視了眼前的男子,這女子咬咬牙,答道:
“這事…本不應多說,可既然道友這樣問,我是不得不答了。”
“我福地之中…魂燈黯淡,北邊一定有一場大戰了,朱宮真人與奎祈真人指不準要出手,不知最后狀態如何…難以回到此處鎮守,后紼真人在隴地分身乏術…貴族的真人如若不歸,上頭可沒個壓場子的。”
這種緊要關頭出了這種事,要說落霞山不知道是不可能的,李絳遷面色難看,問道:
“何方勢力,竟敢如此猖狂?太陽道統的真人,竟然…在外被他人埋伏…”
千璃子神色更復雜了,聲音漸低,答道:
“我懷疑是當年“祁望玄天聽”遺留下的禍事…當年也正是青池、紫煙聯手算計,貴族的長輩更是參與其中…如今兩位大真人先后隕落,北邊便起了心思了!”
李絳遷聽了這話,沉沉吐出一口氣來,眼前的女子繼續道:
“再者,天上沒有紫府,費家之事,貴族真的放心么?”
李絳遷緘默。
自家堂堂仙族,沒有提醒李曦明的手段是不可能的,絕對敷衍不過見多識廣的紫煙門人,他只能正色道:
“晚輩并無他意,只是我年紀小,這事情不在我手中處置,還是要請諸位長輩一同商議!”
千璃子頓時一窒,退出一步,咬牙道:
“還請速速決斷!”
李絳遷才邁出去一步,兩人卻齊齊抬頭,隱隱約約聽到遠方的震動,兩人都是筑基修士,怎么察覺不出來這細微的聲音?對視一眼,連忙出殿。
果然,湖上已經是大雨瓢潑,遮天蔽日的雨云之中站著一位位修士,李闕宛等人正滿面憂容地望著北方。
便見北方的天空一片金光直沖天際,一道道模糊的煙塵飄飛而起,隱約有陰云凝聚,雨水飄忽,暗沉沉驚人。
‘“槐魂殿”的方位,筑基隕落…甚至不止一位筑基隕落…’
“曲不識何在!”
他沉色轉過頭來,卻發現身旁的千璃子呆呆地望著北方,雙拳緊握,一身上下像是害怕、又像是激動地顫抖起來,那雙美麗的眸子死死地盯住北方,兩唇無聲呢喃。
看著這一幕,李絳遷渾身發寒,他早就猜這一位與真君糾葛不淺,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位而已,眼下極速退出一步,不去看她眼睛,喝道:
“前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