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思慮了一遍,無奈之余,兩眼微微發亮,心中則暗自明亮:
‘這是取得天下明的好緣法…重點不在奎祈,而在汀蘭、秋湖,這恐怕是一份人情吃三頭的事情。’
‘太陽道統再怎么樣,底牌都多得數不清,真君留下來的道統,會沒有一道兩道金丹級的手段?仙修可不是釋修,只要能確保隨時退走,不會給自己帶來太大的麻煩,此行收益頗豐…’
他掃了眼李玄宣,答道:
“先輩的仇須記著,駘悉已經是我家死敵,結下了十八釋的因果,是再也不可能抹去的,要么我家打得他縮回北方,甚至有朝一日將他除去,要么他害死我,這是無需多疑的。”
“又有汀蘭、秋湖的關系在前,他找上我,不足為奇。”
他默默琢磨著,李絳遷則行了禮,低聲道:
“正是如此,晚輩看來,這件事情不是壞事…”
““駘悉”是我家的仇敵,僅憑我家一家之力,既無法承受他的針對,也無法將之剿滅,空無道樂土中也非他一人,背后還有個“遮盧”,十八釋是空無道的損失,“遮盧”雖然對我家的恨意不如“駘悉”,可緣法依舊掛在身上。”
“空無道可不是忿怒道!這件事情隱而不發,可倘若哪天驟然出手,迫害我家以求得到釋修口中的緣法報應,最后催生出來憐愍…也是極有可能的事情…”
“而如今的北方的事情,正是一次良機,一次把我家與空無道的仇恨掛在太陽道統這棵大樹上的機會!”
此言一出,幾人都思索點頭,李闕宛若有所思地道:
“兄長的意思是……只要這一次能夠重創“駘悉”,新仇蓋舊恨,讓太陽道統與空無道的矛盾激化,鞏固我家與紫煙、寧家的關系,是極有利的事情。”
“不錯!”
李絳遷行禮道:
“倘若這一次真人不回來,北方空無道氣勢洶洶,南方又得罪了太陽道統,葬送了多方的情誼,此后豈有我家在江南獨立的余地?”
“更何況太陽道統高傲,大鵂葵觀清高,只要此事一過,面對上空無道的報復,我家也有向太陽道統求救的正當理由!等到父親突破,地位必然更加穩固!”
千璃子苦口婆心說了一陣,李絳遷毫不動搖,奎祈僅僅是幾句話,李絳遷便敢把李曦明請回來,本身就是有自己的考量在內的。
李曦明只摸著下巴點頭,心中暗忖:
‘此事不怕敵我懸殊,只有什么陣法、埋伏,好在有仙鑒加身,等到了北邊,用仙鑒一查,釋修的底牌、埋伏,也能暴露許多。’
“不錯。”
他笑了一聲,問道:
“江北這些事情,對家中可有多少影響?”
李絳遷見他的模樣,便知道李曦明聽進去了,恭聲答道:
“所幸并無大礙…”
他將前后的事情稟明了,李曦明聽得連連點頭,笑道:
“你看看,都仙道的修士就是不如我家望月,倒是折騰成這副模樣了!”
他夸了夸李絳遷,掃了眼家中眾人。
李闕宛剛剛突破筑基,短時間內修為是不會有變動了,李絳遷修為明顯有很大長進,可以試著沖擊中期,李明宮則筑基中期不久。
重點是,眼前的幾人應當都沒有服過箓丹!
李絳遷筑基中期不遠,倘若能突破,再服下丹藥,應當很快就能摸到筑基后期的邊緣,還不容易讓人起疑。
更何況…李曦明是帶著“天一吐萃丹”回來的。
‘實在不湊巧,明宮已經突破了筑基中期,也不知道突破以后服這丹要如何來服…后頭要問一問汀蘭…這紫府的藥給筑基服用,必然是修為大漲,加上一枚箓丹,至少先推出一個自家的筑基后期嫡系出來!’
如果李承?未死,如今一定是筑基后期,可眼下只能把李明宮先推上去,她才剛剛突破筑基中期,這樣服丹本來危害極大,好在箓丹毫無后遺癥,甚至可以鞏固修為,先服下這一枚,方可如此迅速。
他敲了敲桌案,算是把事情定下來,開口道:
“那便定了,讓崔決吟過來,隨我去一趟大鵂葵觀,看看奎祈手上能拉起來多少人,你等不必把我回來的消息透露出去,且先靜觀其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