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清翊似乎已經顧不得太多,急急駕著風出去,帶著安思危兩人追著到了外頭,李絳壟也驟然皺眉,面上生怒,轉過頭去,卻見李闕宛面色冰寒。
這女子很輕地搖了搖頭,低聲道:
“且先看一看。”
費清翊雖然言辭懇切,李闕宛也借助仙鑒查幽,并沒有在他身上發現什么神通法力,也沒有在湖上查到什么,只在湖周邊看到幾個鬼祟的魔修,可每每聽了此人說話,她總有種莫名的不安。
如果是別人,不安起來極有可能是多疑,可李闕宛修行『候神殊』,有避死延生的天性,雖然避死延生與心中的不安不能完全等同——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這真有可能是要命的事情!
‘就算不是有什么陰謀詭計,也很有可能是這群魔修的實力極強,貿然出去很可能會有傷亡…那同樣應該稍作觀望…不能草草撞上去…’
李絳壟立刻應下來,瞇著眼不知在想些什么,見著長姐道:
“不能盡信此人一面之詞,先等等你兄長…他身處北岸,對北方更了解,如若他在空中現身了,再做安排。”
畢竟以李絳遷的小心謹慎,江岸附近的事情肯定早早查過,如果北邊臨時來了什么人,這幾個魔修有什么問題,也是他最清楚…
北岸天空之中已經斗成一團,李家雖有大批修士去了山中,可筑基級別的骨干仍然留有不少,崔決吟一馬當先,手中明光閃爍,術法最先明亮,化為道道昭明之火,在空中化為點點符箓般的流光。
“轟隆!”
昭明之火有驅邪消魔之力,頃刻之間就這片片黑光給彈開,白猿踏空而起,另一端黑水洶涌,沖上天際,正是陳鴦。
天空中的魔修一共四位,修為看起來都很不錯,一見了崔決吟,立刻正色起來,騰出兩人將他拖住,另外一人竟然駕著滾滾黑氣,從懷里取出個葫蘆來,往地面上去,將一人一妖丟給自己的同伴。
可他這么一落,將葫蘆高高舉起,立刻吹出一股颶風來,如同從天而降的大手,將地面上的種種生靈皆化為精血,往葫蘆里收去,一時間四處是血,慘叫遍天。
“你!”
費清翊當真是急了,立刻取出法器來,急匆匆地上去阻止,喝道:
“你敢?!”
他這話言辭真切,雙目微紅,讓安思危等人心底嘆息,連忙過去相助,對面的魔修自然也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不屑得很,笑道:
“呵呵!你算個什么東西…趙道友!”
此言一出,頓時有一道黑氣升騰而起,化為一位持劍的青年,一身黑甲,威風凜凜,修為極為深厚,挑起劍來,竟然逼得三人齊齊后退。
那手持葫蘆的魔修繼續高舉法器,哈哈大笑,呼道:
“江南真是富庶!速戰速決,快快搶一陣就走!”
他那葫蘆似乎是專門用來吸取血氣的法器,看不出什么太多的神妙,可收納血氣的速度極快,一邊放出陣陣紅光,將城鎮中的屋檐紛紛掃去,落在凡人身上,抽骨吸髓,再重新穿梭回來,落回葫蘆之中。
只有好些個練氣堪堪趕來,不敢靠近他,只能遠遠地丟幾個法術來阻擋這紅光,這魔修立刻有了怒色,抽劍而出,罵道:
“這些個螻蟻,也敢來擋我的道!”
下方慘叫之聲震天響,這持劍的黑甲青年卻實力極強,以一敵三,毫不落下風,偶爾露出一些破綻,似乎是手中的劍法品階太低,有些力有未逮。
費清翊當然知道眼前之人是裝的,可下方的葫蘆里可是已經收納了他不少費家人,一時間雙眼通紅,滿心悲苦。
‘又有什么辦法呢?如今我保住自己性命都勉強…罷了罷了,血脈親近的都在山里,任由他去吧!’
這姓趙的魔修一經現身,崔決吟面色立刻微微有了變化,浮現出疑色:
‘好高深的修為,好厲害的術法…雖然身上的法器與甲衣看起來平凡,真是散修?’
可大戰已經掀起,豈能任由他說停便停?被空中這人拖住,只得暗暗傳音幾人:
‘這幾個不像是散修…還請多多小心!’
費清翊神色又悲又憤,傳音眾人道:
‘大人早說了紫府不會過江…不像是散修又如何…必要殺退他們,庇護北岸百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