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北方回來,著實將他嚇得不輕,遠遠就察覺到赫連兀猛停在白江溪,若是南下屠殺,李曦明出手阻止他還真有些風險,只是李周巍現身此處,他便松了一口氣,默默在太虛觀察,也早一步回來。
眼下問道:
“何時回來的?”
李周巍輕輕松手,“大昇”便消失不見,他深深行了一禮,到了桌前,接過李曦明斟好的茶,恭聲道:
“其實時間頗為寬松,只是異象被龍屬遮掩隔斷,留給大人的石符也無效了,故而不為人知,突破后去了趟龍宮,歸來已經遲了幾日,便見小室山崩潰,事情越鬧越大,危及湖邊,便駐在北岸,還望大人諒我不曾往材山救援…”
“這算什么事。”
李曦明笑了一聲,把手里頭的玉壺一放,正色道:
“早知你能成!卻不曾想這樣快,看來命數加身,真有些尋常人羨慕不來的好處。”
若是放在平日,李曦明一定是大喜過望,恨不得大擺筵席,慶祝三日的,可惜局勢實在不明朗,身上傷勢不輕,讓這喜色蒙上一層陰霾,不過一時三刻,憂慮的陰影再度涌上心頭,他嘆了口氣,喜色也收斂了,低聲道:
“我收拾不好這局面,只能隨波逐流,與太陽道統已經過分親近了,如今看來,這一場南北之爭,與往歲截然不同,奎祈待我不薄,已經沒有輕易脫身的道理。”
“眼下趕回來救人,正巧與你見一面,本要去鏜刀山…”
李周巍搖頭,正要多說,卻見李曦明繼續道:
“你便不必與我同去了,此刻人人自危,你大可唱一唱白臉,守在家里就好,你我若是都親善,有些話便推不掉了。”
這一點李周巍自然是明白的,只是神色略微復雜,答道:
“我去一趟龍宮,來回的時間就是在這個點上,言語之間多有暗示,話里話外,無非是不想讓我摻和洛下的大戰,看來這一場大戰的成敗,諸方早有共識了。”
李曦明聽得心里一窒,問道:
“龍屬還談些什么?”
李周巍先緘默搖頭,答道:
“鼎矯閉關,只在水府龍宮中留了東西給我,囑咐我一定帶走…是另一位白龍見的我,只聊過幾句。”
他抬手從袖中取出一玉盒,盒蓋一開,便亮出一物來,正是明燦燦兩個小圓環:
“靈寶“乾陽鐲”!”
李周巍敢在江上與赫連兀猛、四位憐愍對峙,自然是有底牌的,李曦明用過“沖陽轄星寶盤”,哪里不知道這些寶貝的厲害,眼睛一下亮了,又驚又喜地道:
“靈寶?送?”
李周巍略顯尷尬,答道:
“不錯…我推脫不得,心中擔憂是家里的麻煩,他們這才會把“乾陽鐲”特地交給我,于是便將東西帶回來了。”
這兩枚靈寶看上去并不顯眼,乍一看也只是一對金環而已,戴在手上正合適,只是往細處瞧了,隱隱約約綻放著白金色彩,時隱時現。
李曦明仔細看了一眼,終究將東西合起來,重新送回他手中,囑咐道:
“這東西在手,多幾分保障,我也放心你守著湖上,我還須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