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曦明皺眉,暗自思忖:
‘劍門的底牌肯定是不少的,可按著程家的角度,入世其實未必是什么好的選擇,天角前輩在山上,把蜀地一放棄,誰能奈何得了劍門?反而是越不放手,弱點越多…’
眼前的后紼并未多想,其實劍門的煩惱遠遠不止于此,與程稿一同閉關的還有劍門的另一位天才顧龐,只是閉關得更早,此刻多半已經在蒙昧,不太受這些東西影響,只是誰知道還會不會再來一次?這些東西不能跟李曦明這個外人說,唯有暗自苦惱,幽聲道:
“還有更麻煩的…“大康昭寺”徹底敗了,北方也沒有任何增援的意思,整個大西塬已經被“勝白道”統一,連大昭宮都落回“勝白道”手里。”
“我聽翃巖真人說,“勝白道”重建密宗,祭神山神湖、插風馬玄旗、五彩經幡,重立象雄國。”
后紼神色復雜:
“象雄國是那位的國度,如今的意思,很明顯了。”
顯然,他口中的那位是少陽三分之一的西晏。
真君一級的人物,杳無蹤跡的時候自然可以隨便稱呼,眼下人家十有八九是顯世了,誰還敢叫魔頭?后紼身為太陽道統,還只能稱那位,估摸著如今天下人知道內情的…已經恭稱起真君來了。
‘勝白道如火如荼,復勛心里恐怕也暗暗打鼓,這丹藥更迫切了…’
李曦明一念即過,后紼幽幽地道:
““西晏”是祂的道號,那位尊號為『西永衷勝白晏真君』,也是道法意象之中的“西少陽”、“右少陽”,昭景今后得了什么消息,或者見了什么有關的物什,且注意些。”
這一句讓李曦明心頭打鼓,道謝罷了,終于找到機會,輕聲道:
“此次前來,同樣有一事……”
“哦?”
后紼抿了茶,略有訝異地來問,聽著李曦明笑道:
“前幾日受了友人委托,要煉制一枚極為玄妙的靈丹,難度之高,乃是此生之未有,我心中仍有些打鼓,當年替汀蘭道友煉丹,便見識貴道的寶貝。”
““鵂玄渡景爐”?”
后紼恍然大悟,笑了笑,正色道:
“可是在虎夷煉丹?”
李曦明其實早早想過這事情,按照他原先的判斷,復勛是絕對不可能把這兩樣極為貴重的靈物任他帶走,進入一道仙道的道統之中,應該要把這個紫府靈器借過去才對,可如今有了劉長迭,兩方的信任程度大大提升,東西拿到此處來不成問題,便笑應道:
“正是。”
“原來如此!”
后紼也是同一處忌憚,這東西只要不出山門,根本不需要多考慮什么,任他用去,到底是拿人情的事情,便笑道:
“這有何難,“鵂玄渡景爐”就在“愧渡殿”中放著,昭景只要哪一日想起來需要用,到了山門之中,打個招呼,徑直入內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