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曦明暗暗點頭,三五句熟悉了,劉長迭便問道:
“這復勛道友的“望晉玄衍丹”要托昭景來煉制,也請青衍道友出手。”
“他早與我談過了。”
可這男人卻皺起眉頭,剽悍頑梗的面孔上立刻浮現出一股威嚴不可侵犯的氣質來,那大掌按在桌案上,沉道:
“我說過了,我看此法太偏太烈,有悖綿晉養福之道,怎么能輕易動用呢!我等貴裔,本就不能與尋常妖鬼相提并論,卻行的妖鬼之事!他修的是『瑞炁』又不是明…”
他興許是想說『明陽』,可顧及到一邊的李曦明,剩下的話沒有說出口,那雙眼睛微微垂落,低聲道:
“這丹服下去,能成便是不好不壞的事,怎么也要他養個幾十年的綿晉福性,可如是不成,又怕他要吃苦頭。”
這男子雖然外貌兇狠彪悍,可看得出是真把復勛當摯友看待,李曦明從旁聽著,心中暗暗點頭:
‘龍屬從來是獨立于妖類之外,自以為一族,恐怕這些貴裔大多都是這個想法,祖上都是果位之尊,不能與妖類相提并論,一如白麟、鸞雀之屬。’
‘只是為何提『明陽』…’
可劉長迭聽得默然不語,低聲道:
“道友興許不常回婆羅埵,如今大西塬立了象雄國,西少陽的“右東極星”明亮…他不得不更進一步了!”
他神色復雜,低聲道:
“再者,他神通加身,人間事要有半成順著他考慮,煉這樣一枚“望晉玄衍丹”,偏偏是修『明陽』的昭景來煉,豈不是天意順遂?復勛前輩見昭景的第一眼…就是在歡喜自己神通了。”
青衍聽了這話,神色復雜了一瞬,道:
“我明白了!”
青衍便再不多說,慢慢地點頭,一同李曦明出去,劉長迭則送到近海,把東西交給青衍,與兩人拜別。
等到了雄闊的虎夷山,這妖王不但沒有什么疑慮,甚至多了幾分景仰之色,贊嘆不已,一路到了“愧渡殿”外,便見后紼踏雪而來。
李曦明為兩人介紹了,后紼簡直雙眼發亮,甚至有些急匆匆地下來,只客氣道:
“竟是青夷羝相遺脈!怠慢了。”
青衍難得有些笑容,答道:
“虎夷寶地好仙門,太陽道統名不虛傳。”
兩人倒是很熱切,后紼更是感慨居多,只是明白兩人有要事,不多打擾,李曦明看了,暗暗盤算:
“倒也不錯…鵂葵修行的『并鵂』也是三巫二祝之一,多有巫祝之道,想必青宣一道的貴裔也算個客人了…”
于是從殿外進去,到了“鵂玄渡景爐”前。
青衍環視一周,從袖中取出一銀盆來,有海碗大小,銀亮亮好似裝著盆清水,散發著柔和如明月之光,沉聲道:
“昭景道友,我修行『青宣』神通,祝術要持在身旁,此乃“東命流水”,已誦過八十一種禁文,祝過一千遍神通,你且留在手中。”
“待到煉丹之時,你便將此水納入巨闕之中,用靈識浸染,此水必隨煉丹而發散,我在一邊以“上巖神”相助!”
這過程倒也不復雜,至于凡事留個心眼,李曦明巨闕庭中一味真火鎮著,必要之時氣海里的火焰也可以傾瀉而下,就算是紫府靈水也燒沒了,不怕眼前的妖物使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