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越過山,立在谷煙邊上,要么對著山,立在西岸上,也由不得我們考慮,不過,多方比較,【叁陽歲光】是最合適的,我道典籍以紫炁為主,上奉三陰,少陽卻少些。”
寧婉思慮久了,道:
“我這里倒是有一個法門,是我家老祖傳下來的,從金一道統中得來,又新又好,擬造少陽三分,故以之為術、為道,姐姐看看。”
便見她取來一金卷,繼續道:
“金一畢竟厲害,當年和太陽交好,秋水真人與我家老祖親近,此術不假。”
兩人便圍坐其中,采了其中的精妙,圍繞著這靈物籌謀個思路來,山上的光陰不斷變化,彈指間就過去三月,好不容易把幾個想法寫全了,汀蘭有些無奈地搖頭:
“聽聞現下在湖中的是魏王長子,昶離真人李絳遷,真是世事反復…不逾百年,當年是李氏倚著太陽,如今卻不同了。”
“交好得早,也算一美談。”
托了元素真人的種種安排,寧婉與李氏的交情雖然并不火熱,卻根基深厚,不必多言,看著汀蘭的憂慮模樣,她反倒奇道:
“撇去私交不論,你收了兩個弟子進來,關系不也是穩固極了?”
汀蘭嘆了口氣,道:
“本有一對好孩子,都在紫煙修行,可那場慘敗讓諸道友元氣大傷,連著我的福地也封閉了,托了一個到況雨門下,如今肯定是要不回來了…至于余下的那一個…”
她苦澀搖頭:
“本是聰慧孩子,可年紀太小,不諳世事,這些年都捧在手心里,性子剛傲起來,雖然因此與那功法極為契合,一日千里,可如今修為漸長了,更不多與家中來往。”
寧婉怪異道:
“是湖上缺著她了?還是得罪了誰?眼看著三四個神通升起,還有不來往的道理?”
紫衣真人道:
“其實都沒有,文清問過她,她覺得湖上輝煌鼎盛,實則只是按份例給她靈資,沒有什么人在乎她,她熱臉也不知道該去找誰貼,倒覺得自己一股趨炎附勢的味道,更沒那份臉往家里去…”
寧婉笑了笑,眼底有一分疑慮,道:
“要我說,她也是個執拗的,求起什么真心來了,真心能算得上什么,一家人貼在一塊,見幾次面,顏面扯不開便是有,分久了分干凈了便是無,她要昭景親自去仙儀司請她不成?”
汀蘭面上的憂慮更重了,負手在臺上轉了一圈,道:
“我和妹妹說明白了罷…我這臺中有一二秘術,前些日子,千璃的氣息很不穩定,漸漸迷失得遠了…按照往常的判斷,恐怕隕落就在這一年半載間!”
這話讓寧婉抬起頭來,震色道:
“千璃?那韓家血脈?”
汀蘭幽幽點頭,道:
“她是我最得意的弟子,當年明陽的事情,覆滅了她宗族韓家,這韓家其實也是北方常郡的一個分支,她血脈不淺,又得了明陽因果,投到我麾下修行…”
“可『蘊寶瓶』這功法持牝,真正高深厲害的唯大勢力手中有,她修的那道更特殊,其實有個不為人知的修行要點——要處子之身,她與楚逸親近,投入我道統的時候,年紀又有些大了,終究差了這一步。”
她有些虛弱地扶額,道:
“她也是李闕惜的師尊…折去了她,閉關了這么多人中唯獨剩下一個聞武有希望,再往下的一二代卻在太陽衰落中受創極深,連人數都少了…哪怕矮子里頭拔高個,也只有闕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