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陣盤能用的幾種靈物,他也一一列出來了。”
只是劉長選迭這個“少陽大陣”的思路,既在意料之內,又在情理之中,唯一值得意外的便是世臍,叫李曦明暗暗搖頭:
“世臍也沒有照單全收的意思,果然還是有所挑選,不知煉什么無上寶物。”
世臍是個不顯山不露水的道統,牝水又喜藏,天下人知道有這位牝水娘娘,卻不見她有操縱局勢的舉動,乃至于落霞、陰司,也不常提到她,李絳遷疑道:
“會不會有誰證少陽?——這道統頭頂上有兩位真君,北少陽還好說,西少陽那是天下皆知的魔頭…再者,看著天下大勢力的態度,少陽位子的頑固程度,恐怕不比明陽少多少。”
李曦明沉默思量,李絳遷轉了轉眸子,很快有了念頭:
“不過天下三方勢力,沒有一個看得慣少陽魔君的,龍屬分走他的權柄落座曦陽,落霞恨他奪了離世仙君的果位,陰司更是視他為眼中釘,外加兩位余位真君,恐怕無不盼著祂死,這么說來,少陽魔君得罪的人不比明陽帝君少,明陽放牧多年,指不準暗處少陽也在屢屢試探,要除之后快!只是明陽入世,鬧得轟轟烈烈,為下修所知而已。”
這讓李曦明若有所思點頭:
“難怪…難怪南北都默契地讓西少陽伸了手腳,指不準也是推著勝白道主求『少陽』,或者叫西晏入了主位。”
他判斷了局勢,暗暗咂舌,不知這暗處的激流有多洶涌,只將劉長迭的卷宗展開了,聽李絳遷談起來。
劉長迭擬定的大陣叫做“相火求邪靈陣”,思路奇特,擬用西屏山為依靠,藏靈納邪,落到陣基上,便是打了玄基到西屏山里,將“參陽歲光”藏到山體里頭去。
此中的玄妙極為復雜,李絳遷不通陣法,看不太懂,大抵談了兩點好處,一斷絕太虛,陣基穩固,有出人意料的效果,二來…劉長迭欲借“參陽歲光”能變化少陽惡氣的特點,使之驟然而出,暗暗算計破陣之人!
這立刻叫青年饒有趣味地坐直了身體,道:
““參陽歲光”如若到了體內,堪比戊土之災,除了父親這一等的人物,幾乎是大壞法身…如若有這么一道暗手…也多一條退路。”
無論是山窮水盡之時喚出應敵,還是湖中空虛之時緊急碎陣,都是極好的選擇,李絳遷倒沒有什么可惜的——家中紫府保不住,就是有堆成山的靈物也沒用,僅僅是一條功效,就讓他大大心動。
李曦明滿意點頭,李絳遷終于鄭重了神色,將袖中的東西遞過來,卻是一封劉長迭的密信,字跡寥寥,卻叫李曦明驟然變了臉色。
‘復勛聽信拓渡,為四神通『少陽』龍王所食…來者神通瞞騙,誘他服丹,入礁來食,于是肉盡髓枯,余下白骨一具,乞葬西海三妄山…’
“這是來了什么人!”
劉長迭筆鋒平淡,卻顯現出極其不平常的情緒,李曦明面上的震撼難以言喻,一瞬間,腦海中就浮現出這位妖王曾經的爽快言語,情緒有些復雜。
‘這也是紫府中期的妖王!說吃就吃了!’
這明顯出乎了李曦明的預料——當初盧旭可是保證過的,這位怎么說也是龍王面前的紅人,再者,他可深深明白這位妖王如今是個什么樣的存在。
‘復勛身上還有個妖邪般的鬼東西!’
他與李絳遷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凝重,李曦明放了信,低聲道:
“這拓渡…是嗣海的妖物,我與他也算有幾分熟悉,如今這么一看,恐怕就是龍屬的人了。”
李絳遷顯然是思慮過的,沉聲道:
“龍屬各有牧海,各個龍王都很看重自己的眷屬,不會輕易邁過界限,伸到別人的海里…晚輩以為,這位極有可能是嗣海龍王!”
他思慮道:
“既然盧旭答應了我們,應當不大可能出爾反爾…復勛本就是一味極好的藥材,恐怕是他隨意結交他人,被這位嗣海龍王所知,暗暗吃了他去,他要么是橫行霸道慣了,要么私底下與備海龍王不對付,奪走盤中餐!”
“而且修『少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