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西塬上的戰事平定,劍門曾經的那幾座城有一半到了西蜀手里,聽說那勝白道主閉關突破去了,慶濟方小敗而歸,很是不滿…依晚輩判斷,恐將伐趙。”
李曦明沉吟著,聽他道:
“戚覽堰新隕,三釋黯淡無光,赫連家一死一傷,觀化天樓道大收手腳,江淮的丟失又足以牽制住中原與渤烈王…關隴只能倚仗自己的力量,西蜀不可能不打。”
絳袍青年目光炯炯,道:
“這是極好的時機——太叔公有沒有想過,我家在此地立陣,西蜀知不知道?慶氏允不允許我家立起一面屏障,大大降低他們隨時從望月湖威脅宋國的可能?”
李曦明面色驟然變化,站起身來,沉色道:
“你是說…慶濟方!”
“不錯!”
李絳遷眼中閃爍著陰沉:
“妹妹曾與我討論過,先立洞天還是先立大陣,我卻緊抓著后者,這個時機西蜀無暇他顧,我們正好立陣,等著他們手中閑下來了,以慶濟方的仇怨之心,豈能眼睜睜看著我們在大漠中立起紫府大陣?全天下都知道,父親現在出不了手!”
“短則兩三年,長則四五年,蜀趙之間必有結果,慶濟方輸了還好對付,如若贏了……”
李絳遷目光陰沉:
“如若我是他,必然攜著大勝之威,要將我們大漠之中的陣基拔去,不僅僅如此,還要借著紫府斗法的名義,最好能將大漠中的靈脈盡數毀去或者通通擾亂,讓我們抵御西面的計劃推遲三五十年…絕對能給西蜀戰略上帶來突破!”
“等到下一次喘息,更不知道什么時候了,更大的可能是慶氏讓我們今后即使設陣也不得不設在西岸,不能拒敵于湖外,反而要把大戰放在湖上來打!”
“不錯…”
李曦明思慮一瞬,點了點頭,微微發寒,道:
“你若是這么說…恐怕沒有多少時間了!”
李絳遷沉色道:
“如今家里的所有人力已經被我調動起來,以打造陣基為第一要事,赫連兀猛的兩件靈器,我都暗暗去問了司徒霍,他修金煞之術,對煞氣頗有鐘愛,想必會心動…哪怕被他壓了些價值,也要在短時間內湊齊陣盤的材料,抓緊時間煉制。”
他目光之中含著一縷凜冽,道:
“可哪怕如此緊迫,陣盤的煉制也絕不是一年兩年的事情,如若二三年蜀趙分明,大漠之上,恐怕還有一場大戰!”
李曦明面色漸漸難看,道:
“只看慶濟方…有多狠心!”
“不止!”
李絳遷眼底升起一絲冷笑,答道:
“蜀國來勢洶洶,宋國的支援卻未必會快,汀蘭、秋湖極為不必說,陳真人也會盡力,可其他人就未必了,楊銳儀已經不主政,一個閉關或者不在國中的借口并不難找,畢竟我家又沒有提前通過氣…人家怎么會在領地時時刻刻等著?有真有假,根本也算不上得罪。”
“晚輩以為…到時候推波助瀾、借機想干擾、試探父親傷勢的人亦不在少數,如若不能趁著這個時機聯絡諸修,一面以人情、靈資換取最近的、江淮諸神通的急援,一面提前施壓警告,我家必然在這里栽一個大跟頭——隕落紫府也不稀奇!”
他那張陰沉沉的眸子里金光閃閃,隱約有赤色:
“只要算計得慢上一分,我家便要用血來付出代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