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絳遷心中暗贊,一邊若無其事地踏入山間,便見道觀小巧,人煙稀少,整座山上幾乎沒看到什么人影,除了一些灑掃庭除的雜役,便只有一兩個管家人了。
“殿下來了!”
見著主殿之中邁出一人,生得極為年輕,雙目靈動,滿是笑意,好像有多親熱般走上來,輕聲道:
“我這些日子忙著采氣,又怕昭景道友不待見我,遲遲不曾往湖上去,反而要殿下來見我,真是怠慢了。”
“真人客氣!”
李絳遷上下打量一陣,笑道:
“怎地不見什么人影…可是缺少弟子…”
鄴檜微微搖頭,頗為自然地道:
“也不怕殿下笑話…往日里折騰這個都仙道,一是給晚輩找一條路子,后來也不過是擁地自重,謀劃風云而已…如今嘛,龔霄去了宋廷,我入了仙儀司,這都仙道…也不必這樣折騰了,隨意找一兩個人伺候即可。”
“龔霄道友…我記得他。”
李絳遷笑了笑,眼中閃過一絲異彩,鄴檜卻不多說了,領他在殿中坐下,靜靜地道:
“殿下為何而來,我已明白了。”
他那雙眼睛幽幽地注視著李絳遷。
‘爽快。’
對于鄴檜這種算計頗多的人,李絳遷一句話也不用多說,對方便明白自己此刻最需要什么…既然這位鄴檜真人半句話也不多說,李絳遷也不再遮掩,笑道:
“既然如此,道友開個價罷。”
他那雙金眸灼灼有光,顯得很是冰冷:
“我要的是真人全力出手…少一分少一毫都不行!”
鄴檜站起身來,負手沉吟,雙眼中流露出自信之色,輕聲道:
“這一點,殿下不必擔憂,只要貴族能滿足在下的條件,白某絕不會讓貴族失望…毫不客氣地說…”
他笑道:
“要是動起真格,眼下的宋國,除了魏王,還沒有哪個三神通是入得了白某眼中的。”
李絳遷不曾想到他如此自信,心中略略高看了一分,道:
“既然如此…真人又有何所需呢?”
“嘎吱…”
大殿的門扉驟然緊閉,隔離內外的陣法運轉,李絳遷一下警惕起來,鄴檜的笑容則逐漸淡去,輕聲道:
“白某…要練一枚玄丹,少這么一道靈氣,尋遍天地而不得,思來想去,此物位在『太陰』,恐怕只能找貴族了。”
“哦?”
李絳遷心中警惕,面上只緩緩搖頭:
“鄴檜前輩何出此言?”
白子羽笑著看著他,輕聲道:
“望月湖是元府故地,狐屬的大人又與元府有千絲萬縷的關系,無論貴族是自己有也好,是從狐屬那里得到的也罷,甚至是替魏王搜尋太陰靈物之時順道得來,我只要這一道靈氣…別無他求!”
見李絳遷搖頭,鄴檜眉宇中有了一絲笑意,道:
“道友不必這樣防著我,從當年昭景道友承接玄岳因果,到了后來南北征戰不休,我始終都是這一個念頭,貴族與我不是敵人,也不會是敵人。”
李絳遷搖頭,失笑道:
“也不知什么靈氣…叫前輩這樣苦尋。”
鄴檜親自為他滿上茶水,道:
“自然不可能是“太陰月華”——我還不曾狂妄到那種地步,這一道太陰閏置之氣,乃是天地之常有,近古稀少罷了,前些年還是有蹤跡的,只是這種東西如果臨時要找,也不可能乖乖從天上掉下來。”
他靜靜地道:
“叫做…“陰閏夷氣”。”
““陰閏夷氣”?”
李絳遷目光微微變動,一瞬間有了異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