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宋帝召見,幾位真人都去了,仙儀司也要露面,我只好一同他們進了宮,一直折騰到如今…”
“求丹?”
廖落不置可否,只隨口道:
“真是風云四起——只是真人是否出入郡中這樣秘密的事情也能輕易泄露,看樣子是陳老真人剛走,消息就傳出去了,陳家里頭不干凈。”
這話倒是叫汀蘭搖頭,她道:
“我也是剛剛在宮廷里聽說個消息,說是慶氏手里有一道寶貝,乃是當年從宛陵天中得來的,是一道『司天』一道的重寶,有幾分探查之能,望月湖不好探,查一查豫陽卻易如反掌…”
“也正是因此,那李牧雁走得輕輕松松,沒人能截得住他。”
況雨有了一分憂慮之色,問道:
“既然如此,西邊的防線可有安排?”
提到這件事情,汀蘭的眼中浮現出驚嘆之色,輕聲道:
“宋帝已下令,要秋湖駐守豫陽,連帶著青忽也去了,又遣陳問堯、司勛會等持玄帶兵馬前去鎮守…反倒是陳老真人…”
“大人將他安置在蕈林原。”
此言一出,廖落當即點頭,答道:
“大人的意思是…西蜀還是有窺視望月的心。”
“怎地不是?”
汀蘭笑道:
“若非如此,這陣盤為何要你我這么多人出手?那位殿下可是個有手段的,轟轟烈烈地往各宗各門找靈資,挨家挨戶,鬧得聲勢浩大——李氏到底是不是這樣缺靈資還不好說,可這么一來,哪個想不到西蜀將圖湖洲?”
她眼中顯露出贊賞之色,道:
“這下連君上都不能當作看不見,畢竟這位臣屬方才才為大宋拓地千里,自然是要有所表示的。”
廖落卻有別的心思,冷笑道:
“可惜,他手里也沒多少余力了,楊銳儀一走,想必他也是兩眼一抹黑,何嘗不是陰司在敲打他,沒有楊家…你這大宋…”
“師叔!”
況雨連忙出聲阻止,將他口中的話語打斷,汀蘭干脆裝作聽不見,低眉抿著茶,過了片刻,三人齊齊一愣,猛然抬起頭來,望向天際!
‘好快!’
半空中的道人面色一肅,微微捫住心口,噴出口精血來,那金色鎖鏈受了刺激,已然開始收緊,將所有的少陽之光往內部拉攏,顯得沉重無比,無數金色的光輝交錯,顯然已經到了最后一步。
‘好狠!’
‘他來山上才多久!有我等相助…這速度已經堪稱得上快的不能再快,何必再急于求成,這未免太盡力了罷!’
本來還要半年左右才進入一齊出手的最后關頭,沒有想到見了汀蘭回來,劉長迭果斷驟然損傷元氣來滋養陣盤,她豈能干看著?亦當機立斷,出手相助,身影如紫氣般升騰,已然站在高處,滾滾的紫云飄渺而下,將所有金色鎖鏈披上紫色光輝。
廖落更是抬起袖子來,面色凝重,浩瀚的合水從他的袖口中洶涌而出,在空中激蕩融合,如同一道無窮的浩瀚之海,將所有光彩托起。
這三位真人合力,天空中的金鎖終于輕盈起來,發出叮叮當當的碰撞聲,隨著天色交輝,不斷向內匯聚,明暗交錯,終于凝聚成一點金色。
“好!”
劉長迭雖然神通耗盡,有幾分搖搖欲墜的模樣,卻雙眼明亮,掌中的銀光不斷綻放,將那金色承接住,反轉向下,已經收入袖中。
自始至終,除了他劉長迭,沒有一人能看到這陣盤的真容。
陣盤之事極為緊要,像他這一類的陣道高手,只要曾經看過某個大陣的陣盤一眼,破解大陣的可能便會大大提高!畢竟李氏的事情他一向是看得如同自己的事情,只笑了笑,客客氣氣地道:
“此物不能見光,正以我『庫金』溫養。”
在場的真人都是道統深厚的,本來避嫌都來不及,自然無人介意,等著劉長迭深吸了幾口氣,蒼白的面色恢復過來,廖落這才出聲,嘆道:
“嘆為觀止!”
這是實打實的真心話,面對劉長迭,連汀蘭都要遜色幾分,在這位曲巳山的真人看來,當今的江南,還沒有一個陣道能穩勝這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