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殷閣。
清脆的玉聲在閣樓之中回蕩,中年道人一手負在身后,一手拿著玉棍,輕輕敲擊著身前的小鐘,聲音清亮,有清氣沛然而出。讓下方的少年心緒漸漸穩定下來。
少年眼睛圓潤,彩光熠熠,若有所思地盯著的地面,不知過了多久,才見得他搖頭道:
“師叔…晚輩還是想不明白。”
玄惟撫須,并未轉身,而是道:
“不要著眼一地,往天下看。”
陶介杏苦苦思量,搖頭道:
“晚輩不明白這些——我寧愿去整理道經,再讀古書,也不愿意思慮這些了…”
玄惟幽幽一嘆,道:
“也是…當年讓識燾回陰陵,讓你入宗,已經定下了未來。”
這中年人邁步向前,嘆道:
“可你總要有一二眼力,若是一點也沒有,何來得『目騁懷』?這么多年來,這道神通只有你修成了,連局勢都看不清,亦不能得此神通之精髓。”
陶介杏只能低頭,可還來不及多說,已經有修士急匆匆從玉階之下上來,道:
“稟真人,魏王已解汝州之圍,立斬二憐愍,調動諸將,只身回來了。”
陶介杏咋舌:
‘好快!’
“還有……”
這人一陣默然,見玄惟看了他一眼,連忙道:
“有好多人馬,乘著飛舟,越過了襄鄉,一路到了陰陵,帶頭的姓丁,自稱是庭州人士,魏王將領,要…要入陰陵。”
玄惟挑了挑眉,道:
“無妨,由著他們安排。”
這些修士前來無非是接管陰陵的大郡,好應對秘境之事,對紫府來說,除了紫府大陣內部、秘境之中,其余之物還真不過是一文不值——李周巍沒有屠城取血的名聲,更不必多慮了。
玄惟卻更關心另一件事,問道:
“可帶著我的話去梁川了?”
此人拜道:
“稟真人,早早便去了,至今還沒消息。”
玄惟點頭。
這人立刻退下,見得玉閣之外如風一般進來一片墨色,天光燦燦,這位魏王龍行虎步,衣上猶自帶著些煙氣,腰上的王鉞光彩晦暗,卻殺機無限。
赫然是斬釋而還。
玄惟亦不多說,將手中的小鐘放入陶介杏手里,道:
“請!”
兩人踏神通而起,順著這玄閣的光彩一路向上,步入太虛,果然感應到一片波動,隱約有兩道陰影蟄伏在太虛之中,顯得起伏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