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脈已動,屬下坐鎮此地,梳理火脈。”
李家有【收梁匿玄感召法】,其實可以收攝氣象,若是準備著【天養甕】,未必不能收幾分靈資下來,可李家的目的當然不是這幾分靈資,闕宛甚至取出一盒,囑咐道:
“本來該有一位牡火修士溫養地脈,可家中沒有牡火修士,魏王從秘境中得了三分牡火靈資,你暫且先備下,如果地脈有哪些不穩定的地方,你大可打入一兩份,使之充沛混一!”
這靈資煉成丹藥頂了天也就十余枚,可這一地養好了,可不只供養一位紫府,況泓亦知其中關鍵,沉聲點頭。
李絳遷笑道:
“你們跟隨父親向北,自然應有賞賜,他傷創未復,緊急閉關,一邊已經著令我們換取靈資,使之與你們的道統一一對應,我不好越俎代庖,只盡心收集了,等他出關再賜給你們。”
李周巍也好,李絳遷也罷,其實都記著這件事,可李家秘境玄韜樹立在即,自然以供養玄韜第一,后頭還有個大陵川,索性等兩件事情一起了結,有了結余,再做賞賜。
可況泓聽了他這話,簡直要汗顏了,行禮道:
“殿下我有功,實在折煞我,洛下一事,若非有魏王,我們這些人不知道幾個受傷,幾個隕,魏王只身匹馬,打得整個洛下戰戰兢兢,我們這些人跟在身后,無非是換著地方等候,既見不得功在何處,哪來的臉面受賞賜…”
他低低嘆了一聲氣,便收了靈資,駕風下去了,李絳遷面上的笑容越盛,道:
“尹真人心誠,實在難得。”
李闕宛正要言語,突然發覺南方的火焰熊熊,色沖天際,隱約傳來笑聲,頓時一轉身,又驚又喜,笑道:
“牡火地,太叔公成了!”
仿佛應合她的言語,南方的天空上云彩飄飄,有鳳鳴之聲,道道金光直沖天際,兩位真人連忙挪步過去,正見著箕安這老頭面色赤紅,春風滿面,撫胸而嘆,簡直要淚了,道:
“李道友!李道友…這一次是終于成了罷!”
“成了!”
李曦明駕著天光,手里正按著一玉盒,笑道:
“恭喜恭喜!”
箕安顫抖的手接過,輕輕打開,略微瞄了一眼,看到里頭赤紅的、帶著金色紋路端坐其中的丹丸,感受著沖面而來的離火靈機,澀聲道:
“是…是…終于成了!”
李家人沒有感觸,箕安這幾年在望月湖上待得是坐立難安,每時每刻都在擔憂,一旦哪邊有戰事,他就害怕誰家打到了湖上,毀了他這枚丹藥,又要害怕要仰仗李家,不得不出手,最后得個身死道消的下場。
如今守得云開見月明,參紫將渡,怎么能不激動呢,老人只嘆道:
“勞煩道友了…這些年諸事繁雜,叫道友始終在湖上守候,箕安甚是愧疚。”
李曦明笑著搖頭,這老人見了天上的氣象,卻有了緊張之色道:
“丹藥既成,我要立刻把【黨木牡火】送過去,慢了一時三刻,要怠慢上宗。”
【黨木牡火】是從金一借來,箕安口中的上宗自然是金羽宗了,這位散修真人恭恭敬敬,竟然連一刻都不敢怠慢,從依依不舍的李曦明手中接過靈火,心收好。
他遲疑片刻,看向李絳遷,目光中有幽然也有黯淡,輕聲道:
“我記得殿下,還要與我論道離火…可如今時局變化,壽元漸短,恐怕不能應諾。”
“若有相見時,必已四神通加身,傾心相授,若是此去無聲,百年無跡,則是武某失言,以身殉道了,不必掛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