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沒了,故人已逝,其后人連她當年留下的靈山都保不住,可見能力和運道都很一般。她自身難顧,能有命回來一趟已是幸運,幫得一次幫不了第二次。
反正她知道蘭秋晨等人已順利往生,這就夠了。
至于對方的后人,自求多福吧。
對方的子子孫孫無窮盡,她真心不愿狂攬義務,自討煩惱。眼下她家僅剩半座小山峰,山下的蘭溪村已是茂密的叢林,野草藤蔓密密麻麻長得比人還高。
收起他的座駕,桑月帶著清夙慢悠悠地從斷崖上腳踏虛空,踩著草蔓末梢縮地成寸進了村。
來到民居門前的位置站定,她環顧四周,僅看到一地殘垣斷壁被淹沒在草叢里。昔日的安逸村落不復存在,被她滋養出的靈氣也已消散,叫人感慨萬千:
“哎,真狠啊,連普通民居都不放過。”
倘若沒出意外,民居依舊存在,但普通民眾應該是回不到這兒了。身為本土靈氣極充盈的地方,怎么可能讓普通人占據?
正道眼饞,邪修搗亂。
逼迫普通人為了保命不得不拿著高額的賠款舍棄故居,遷居遷墳,走得干脆利落。其實,當年的村民根本不稀罕什么高額的賠款,再多的錢能有健康重要?
瞧瞧那些城里的普通人,得一場大病就讓人傾家蕩產。
村里的都是一群普通民眾,兒孫搬到鎮上能賺幾個錢,能供孩子念書已經知足。
是否大富大貴要看命,一筆錢不足以讓村民搬走。
讓老人住在村里百病不侵,醫藥費都省了。成年人在外邊打拼累了就回來住幾天種種地,幫老人養養雞,砍砍柴,緩解一下日常的疲累再重返工作崗位。
瞧,又是元氣滿滿的一天。
這就是她最滿意的生活狀態,當年她就是這樣,每次出了關都要下山游歷。捧著自己的水晶球,頂著神婆之名行修士之術,為有緣人逆天改命排憂解難。
要健康還是要性命,普通人知道該怎么選擇。
而用錢把村民砸出去之后,那些人也沒保住這片靈山寶地。她剛剛看了一遍,當年培植出來的靈植一株都沒了。不僅藥植,連帶有靈氣的雜草也未能幸免。
估計全部被挖走,移植到各家的藥園里了。
山沒了就沒了,所幸那些人良心未泯,沒對村民們進行毀滅性的驅逐。不然今趟回來,她高低得對那些人來一次毀滅性的報復,以牙還牙方解心頭之恨。
黑袍清夙聽著她的絮絮叨叨,沒答話。
三界眾生的秉性他再清楚不過了,沒什么好說的。正因為人性多樣化,他以前天天坐在魔宮里用光幕觀看三界眾生的心理演變,藉此來打發歲月的漫長。
以前他想讓她陪自己一起看來著,她以為他又在想辦法撩自己,讓她鬼迷日眼糊里糊涂搭上小命。
所以死活不肯,最后還被嚇得離家出走。
整天不著家,生怕她出意外,于是她也成了被他遠程觀看的一員。說實話,看慣了外人的爾虞我詐,窺視她對自己的各種陰謀算計倒是頗讓人神清氣爽。
任由她在他身上施術降低顏值帶來的驚人魅力,見她還想幫自己換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