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睢城市局會議室。
陳益就今天的調查進展和鄭從亮交換意見,此時已經聊到了石怡青的母親高慧梅。
會議室煙味很濃,長時間的加班加點,甚至讓會議室的墻壁都滲透了焦油和尼古丁。
大家早已習慣,包括夏嵐在內。
得知陳益開始懷疑受害者的奶奶和姑姑,鄭從亮倒是不驚訝,從警二十余年什么沒見過,只是這兩個人的嫌疑總體判斷,相對還是比較小的。
尤其是高慧梅。
“動機怎么說呢。”思索間,鄭從亮開口,“婁美英的動機比較合理,從現實角度考慮,兒子孫子確實比孫女要重要的多,這是很殘酷的事實,但高慧梅”
眾人沉默。
再次假設高慧梅是兇手,那么她的動機會是什么呢難道為兄弟和侄子報仇多少有點牽強啊。
高慧梅已經結婚了,對她來說最重要的應該是丈夫和孩子,實在沒必要因為外人冒如此大的風險。
一個已經結婚的女人,兄弟姐妹都是外人。
“我突然想起來早年的一個案例,印象太深了。”說話的是夏嵐。
今天夏嵐從未參與案情的討論,作為唯一的女性,她一開口,會議室所有人都看了過去。
夏嵐沒有緊張,大大方方說道“我也是聽別人聊起的,發生在其他城市,說是一個幾歲的孩子全身插滿了細小的鋼針,數量多達十幾根,其中有幾根靠近重要的內臟器官,非常危險,后來送到醫院經過手術已經全取出來了,脫離危險。”
聽到這里,程漢君道“哦我記得那個案子,嫌疑人是誰沒有百分之百確定,但警方在調查受害者親戚的過程中,孩子舅媽服毒自殺了,應該就是她干的。”
夏嵐點頭“對,警方后來重點調查孩子舅媽,但并未查到合理的動機,都是猜測,我在想這個案子是不是也差不多,動機不充分,但高慧梅就是做了,畢竟人的惡意是很難揣摩的。”
幾人同意夏嵐的話,有的嫌疑人就是“天生”的壞種,明明只是很小的一件事,明明只是微不足道的矛盾,卻要用殺人去發泄,正常人根本想不通。
此刻,諸葛聰似乎想到什么,目光亮起“也許,高慧梅針對的不是高小菲,而是婁美英呢準確的說是婁美英和她的兒子。”
鄭從亮轉頭“你的意思是,婁美英重男輕女”
諸葛聰“有可能吧”
鄭從亮遲疑片刻,說道“感覺更牽強了,高家已經發生如此大的變故,高慧梅就算再恨,也不至于趕盡殺絕。”
諸葛聰“這倒也是,不怎么合理。”
陳益彈了彈煙灰,開口“我們假設高慧梅是兇手,作為受害者的親戚,反正不是為了財就是為了情,和沖動殺人欲望殺人沒關系,情感的可能性比較大。”
諸葛聰點了點頭“對,高慧梅是婁美英遺產的第一順序繼承人,絕不可能為了財,那就只能是情感了。”
陳益看了過去“不要說的那么絕對,現在是可能性大小的問題,沒有唯一的答案。”
諸葛聰微愣,反應很快“遺囑嗎”
陳益嗯了一聲“遺囑的優先級高于繼承,如果婁美英立過遺囑的話,高慧梅的動機也能成立,不過婁美英看著不傻,她應該能想到,并且鄭支也不會忽略,此案有點奇怪啊。”
離開婁美英家后,高慧梅那最后的眼神一直在陳益腦海中揮之不去,直覺告訴他,高慧梅的問題很大,大于婁美英。
細節決定成敗,眼神的暴露,讓高慧梅已然成為陳益心中的第一嫌疑人。
這個女人和婁美英一樣,是有作案條件的。
“問問就知道了,或者查一查遺囑公證。”秦飛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