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說,常榮的妻子到醫院之后,中心目的就只有一個,那就是索要賠償,對么”寧書藝問。
“真不是我故意好像給誰潑臟水似的,那娘們兒當時話里話外還真就是這么一個意思”
孫萬倒是挺直率,一點沒有回避寧書藝的這一番總結“她那個意思就是必須讓廠子里必須給個說法,要是常榮死了,這錢怎么賠,要是常榮沒死,傷了殘了,這錢要怎么賠
咱不是說不能要求賠錢,畢竟常榮是他們家養家糊口的主力,突然受這么大的傷,以后要是都沒有辦法上班,賺不了錢,這對一個家庭來說,也是打擊挺大。
但是咱都是人,對吧人那都是講感情的,就算是兩條天天養在一起的狗,其中有一條受了傷或者出了什么事,另一條狗都得吃不下飯,難受得嗷嗷叫喚
那娘們兒真的是到了醫院開口閉口就是要錢,就是討說法要賠償,從頭到尾都沒顧得上去問問常榮在手術室里面的情況怎么樣
她甚至連一滴眼淚都沒有掉啊你就說這事兒它正常么真的很難讓我們這些當時在場的人不覺得她過分
挺大歲數的一個人,還不如一個二十出頭的孩子重感情,孩子還因為爸爸受了傷,哭得跟個淚人兒似的
她倒好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結果到了那種時候,什么也敵不過對錢的算計”
看樣子這件事對于這位老車間主任來說,的確是印象非常深刻,否則也不會時隔七八年,再想起來依舊如此的憤怒,義憤填膺,說著說著就忍不住激動起來了。
“廠子后來是怎么答應給她賠償的”霍巖問。
一問到這個,孫萬就更加生氣了,他一拍大腿,開口想要說話,但是又覺得氣不順,一下子不知道要如何去組織自己的語言,又把頭扭向一側,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新任廠長對當年的事情完全不知情,這會兒也聽得津津有味,下意識在桌子后頭翹了個二郎腿,茶杯也端了起來。
“這畢竟是挺大的一個事情,當時廠子里的領導誰也不能一個人就拍板做主,一來是當時事故為什么會發生,廠子那邊還沒有把具體責任查清楚,不好定性。
但是這話又不能說,說了就好像要推卸責任一樣。
常榮的老婆當時都已經鬧成那樣了,要是但凡有人敢說一句還得先確定誰是責任方,那估計就徹底完了,非得被那娘們兒鬧個翻天覆地不可,萬一尋死覓活的,誰也扛不住啊
二來呢,常榮到底是死還是傷,誰也說不上來,以后到底是個什么花銷,這個也說不準。
給少了常榮家里頭肯定不能同意,還得鬧。給多了的話,給多少算多啊誰會嫌賠償太多了拿著沉,累手
所以就跟她說這事兒他們馬上就聯系當時的廠長,開個會緊急研究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