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一路上,岳屏一言不發,愁眉不展地坐在后排,頭無力地靠在椅背上,眼睛望著車窗外,時不時抹一抹眼淚。
除了幫他們指方向,她幾乎一句多余的話都沒有說。
寧書藝倒也能夠理解她此時此刻的心情,畢竟好端端的,平靜生活忽然一下子就被打破,本來已經因為居家帶娃的生活而日漸暴躁的丈夫就已經遇到了重返職場的門檻,這會兒忽然天降橫禍,讓原本就頭疼的境遇變得愈發舉步維艱。
而岳屏需要面對的一邊是年幼需要人照料的孩子,另一邊是自己的工作,還要擔心icu里面沒有度過危險期的丈夫。
這個女人沒有當場崩潰已經是相當堅強克制了。
在岳屏的幫助下,他們很快來到了代天保和岳屏住的小家。
這是一處市里平平無奇的居民小區,半新不舊的年頭,看起來應該都不是什么大戶型,居民人口密度比較大。
他們把車停在小區外面,步行走進去,一路上寧書藝發現有不少來往的居民看到岳屏都會忍不住盯著她多看上幾眼,而岳屏全程板著面孔,目不斜視,就好像完全感覺不到周圍的人向他們投來的目光似的。
到了岳屏家所在的那棟樓,岳屏停下來,在隨身的背包里面翻找鑰匙,寧書藝站在她身后,看到前面的單元門禁上有一張沒有被撕干凈的“海報”。
與其說是一張“海報”倒不如說更像是一張“大hx字報”。
盡管只有a4的尺寸,盡管被撕掉的部分占了原本的將近一半,但依舊可以看得出來,這東西針對的就是代天保,上面被努力想要撕干凈卻還是沒能做到的半張側身照,就和霍巖搜索到的那個帖子一模一樣。
殘留下來的文字也帶著極強的攻擊性,字里行間都是在控訴“毫無人性的殘忍的虐狗行為”。
岳屏拿出鑰匙,估計是心不在焉,或者是因為丈夫出事而格外慌亂,沒有拿穩手里的磁卡,連帶一串鑰匙一起都滑落在地上。
她俯下身,撿起鑰匙串,再重新站起來,正好看到門上殘留的那部分內容,忽然之間怒從中來,拿起手里的鑰匙拼命用力地劃著門上的殘紙,試圖把上面矛頭直指她家的內容都劃爛。
“岳屏,冷靜一點”寧書藝連忙拉住她,“這東西貼在這里也不止一天半天了吧
進進出出的鄰居,該看到的也都已經看到過了。
回去之后聯系小區物業,讓物業找人來清理干凈吧”
岳屏此刻已經滿臉都是眼淚,被寧書藝攔住并提醒過之后才稍微冷靜下來一點,點點頭,用磁卡刷開門禁,擔著兩個人上樓去。
代天保和岳屏都只是普通人而已,沒有那么雄厚的財力,這一家小三口的房子面積也不大,只有六十幾平米,這會兒可能因為代天保出事的緣故,孩子被暫時送去了別處照看,房子里面安安靜靜的。
家里因為有孩子的緣故,到處都是有玩具和幼兒用品的痕跡,東西很多,但是自帶著一種溫馨的感覺。
岳屏沒有讓寧書藝和霍巖換鞋,直接把兩個人給拉進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