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艷翠只是因為受不了這么大的刺激,出現了短暫的昏厥而已,等幾個人把她從審訊室里面帶到外面,安置在會客室的沙發上,很快也就蘇醒過來。
審訊室里面剩下的事情已經由齊天華和羅威接手,寧書藝和霍巖則在會客室這邊,和陳大剛、李艷翠呆在一起。
看到李艷翠蘇醒過來,寧書藝略微松了一口氣。
他們還有一些事需要和這對夫婦溝通,這個時候如果李艷翠遲遲不醒,或者說不肯醒,都是一件比較麻煩的事情。
還好她醒了,不止醒了,還一醒過來就慌忙爬起來,一把拉住自己的丈夫,嚎啕大哭起來。
“都是我們的錯是我們的錯我們把女兒給害死了”李翠艷哭得撕心裂肺,“要是當初咱們說不定孩子現在還活著,就算不一樣的活法兒,活著就比死了好啊”
陳大剛方才一言不發,一張臉好像變成了木雕一樣,沒有絲毫波動。
這會兒聽了老婆的哭訴,他的臉上終于有了一點點松動,嘴唇顫了顫,眼角一滴淚迅速溢出,在臉頰側的褶皺上抖了一下,掉落下來,在他的黑色喪服上砸得粉碎。
他深深吸氣,好像是想要把干癟的肺部都用空氣充滿,然后又緩緩吐出。
吐出的是氣,又好像是崩了二十年,終于還是以失敗告終的堅持。
“是啊錯了”他有些頹然地弓著背,斜靠在沙發扶手上,“一步錯,步步錯,從一開始決定要這么做了之后,咱們就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麗麗成了家,生了孩子之后,我以為咱們兩個提心吊膽,小心翼翼的日子終于到頭了,可以松口氣生活了
結果善惡到頭終有報我們的報應還是來了”
李艷翠聞言愈發傷心,俯下身嗚咽大哭。
寧書藝和霍巖坐在他們對面,看著這兩個情緒低落的人。
“你們現在愿意和我們說一說當年的事了么”寧書藝開口問陳大剛。
兩個人相比之下,陳大剛的崩潰還算克制,李艷翠已經不太能開口說話了。
陳大剛強撐著再次坐直身子,用手抹了抹臉。
“其實你們都應該從于淑芳那里知道得差不多了,是不是何必還來問我們是要我們當面承認當年做錯事了”他反問寧書藝,似乎想把那種計劃堅持了二十載,一朝變成了一敗涂地的怨氣找一個途徑宣泄出來。
霍巖眉頭微微擰了起來,對于陳大剛的這種態度很顯然是感到反感的。
寧書藝并沒有被他的態度激怒,只是笑了笑“雖然這么說可能有點不大客氣,但是咱們有一句老話,叫做腳上的泡都是自己碾出來的。
不管是你們,還是洪新麗,今時今日的種種都不可能遷怒到別人的頭上,路是你們自己選的,也沒有什么所謂的開弓沒有回頭箭,任何一個時間節點上都有可以回頭去糾正錯誤的機會,只是你們不想要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