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醫院的一路上,孫嫚在藥物的作用下一直迷迷糊糊睡著,沒有醒過來,自然也就沒有再鬧騰過,讓包括寧書藝在內的一車人都松了一口氣。
到了醫院之后,就先把孫嫚送去做檢查,因為家屬還沒到,跑前跑后的任務自然就落到了寧書藝的頭上。
由于鑒定患者的精神狀態需要在人清醒的時候進行,等孫嫚醒過來又花了一個多小時。
醒過來之后,發現自己在醫院里,孫嫚又免不了鬧了一番,不過她倒是很識時務,當意識到自己再那么胡鬧下去就有可能被認定有精神問題之后,便很快冷靜下來。
在對孫嫚的精神狀態進行了一番鑒定之后,醫生認為她暫時還算不上精神疾病,但是有比較嚴重的心理問題。
她有比較明顯的偏執,還有一定程度的謊言癖,就像寧書藝之前的感覺一樣,平時講話的時候會真真假假摻在一起,根據一點現實當中確實發生了的真實情況,開始進行自己的主觀想象和加工。
當這種謊言癖遇到了偏執的性格,就導致了孫嫚特別喜歡關注一些男女立場對立的話題,并且很容易就將別人身上發生的類似事件通過想象演繹成了自己的新版本,變成了自己的“親身經歷”。
她似乎很享受這種編造的過程,認為在講述自己經歷的種種可疑或者具有風險的“經歷”的時候,可以從別人的反應那里獲取到滿足感和成就感。
但是問題在于,同樣類型的謊話說多了之后,孫嫚本人也開始受到了影響,那些原本她出于一種病態心理編造出來的虛構的經歷,在她腦子里經過了反反復復的打磨、潤色之后,漸漸的她都有些難辨真假,分不出哪些事情真的發生過,哪些事情是她自己加工出來的版本了。
如果放任她繼續這樣發展下去,不論是對她還是對她身邊的人,都會有非常不好的影響。
醫生建議安排醫院的臨床心理師先與孫嫚接觸一下,進行一下心理疏導。
考慮到孫嫚的父母還在趕過來的路上,寧書藝也覺得先讓孫嫚接受一下心理疏導可能會好一些,畢竟方才來醫院之前的整個過程都談不上愉快,也不知道對她有沒有構成更進一步的影響和刺激。
等待的時間里,霍巖從局里趕到醫院來。
盡管這邊有醫護人員跟著,霍巖還是對孫嫚拿刀威脅人的那個舉動放心不下,把局里那邊的事情都處理好就立刻趕了過來。
“畢潤林交給康戈了,手機和電腦那些事,我也不懂,在那里聽著也沒意義。”他把一個本子遞給寧書藝,“童楚君的個人物品基本上已經清點出來,東西不算多,手機電腦還有身份證件那些東西確實都不在其中。
但是我找到了這個。”
寧書藝接過去翻了翻,發現是一本日記。
“筆跡還在核對,初步比較,跟童楚君個人物品里面的一些單據,還有她工作的時候做的一些記錄上的字跡倒是相符合。”霍巖回答,伸手指了指那個本子,“本來我還可以早一點過來的,但是采集指紋的時候有個有意思的發現。”
寧書藝連忙把視線從本子上轉移到霍巖的臉上,等著他揭曉答案。
“在這個本子上,只發現了一個人的指紋。”霍巖停頓了一下,“不是童楚君的。”
“是畢潤林的”寧書藝立刻做出了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