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聽你方才的意思,寄壽衣的那件事對于你來說,已經翻篇兒了”霍巖問。
“那不翻篇兒還能怎么著呢難道還記一輩子啊”姚廣偉反問,“當時氣,覺得這人實在是太知道怎么惡心人了。
后來錢也賠給我了,那壽衣我也不可能留著,一把火給燒了,那就完事兒了唄
這都過去一年了,我活蹦亂跳的,沒缺胳膊沒少腿兒,這事情還有什么翻不過去的
我這個惡人啊,很唯物的我氣的是寄壽衣來惡心我的這個事兒,不是壽衣這東西本身。”
說完,他自己可能覺得剛說完把壽衣燒了,后面說自己根本不忌諱,好像有些自相矛盾,趕緊說“那東西要是讓我自己處理,我可能就直接扔了完事兒
但是我媽她不同意啊老太太說我把那玩意兒扔出去,保不齊把撿垃圾的給嚇個好歹,而且她心里面倒是覺得挺別扭的,非得鬧著讓我燒的。”
“我能不能問問你,你到市來的目的是什么”寧書藝等姚廣偉說完,開口問。
姚廣偉呲牙一樂“為了自由唄在家里的時候,我媽天天盯著我,天天叨叨我
什么別人家孩子初中都畢業了,動作快一點的都要考大學了,我這邊連個媳婦兒都沒有。
我干什么她都叨叨我
那我也想有媳婦兒啊問題是人家女的又不傻要么找個有模樣的,要么找個有條件的,那是正常人。
我這兩樣是一點兒沒占,模樣長得丑,還沒錢沒正事兒,吃不了苦,受不了大累,也沒有什么志氣,就想賺點小錢,夠自己吃吃喝喝就行。
這么說吧,就我要是個女的,我自己都不想嫁給我這種人
所以在家里橫豎也是得不了清靜,干脆到市來,就我自個兒,有活兒我就干活兒,沒活兒的時候我就喝喝小酒。”
說到“酒”,他忽然意識到了自己現在的處境,表情里多了幾分自嘲“唉,我這頓酒算是喝值了進去保持住好幾天”
“為什么選擇了市”寧書藝又問。
姚廣偉一臉理所應當“這你就不懂了吧市零活兒多呀
我書念得少,人家要求有文化的那種工作我干不了。
我也沒學過什么正經手藝,沒學過技術,我還不愿意一直被綁在那兒干活兒沒完沒了,嫌累
就那種跟草臺班子似的,臨時攢一個小施工隊的活兒,最適合我
我老鄉說市這種活兒最多,我就來了”
說完之后,他又想起來自己好像還沒有問問清楚“你們到底為什么找我啊不是那個小客服報警告我么”
“那個小客服死了。”寧書藝說。
姚廣偉愣了一下,似乎有些驚訝,不過他又很快變成了一副無所謂的表情,甚至撇了撇嘴,嘟囔了一句“喲嗬看樣子這人也是真夠招人恨的”